真假千金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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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检查过后,重台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她掀开床帐跳回自己房间,一脸得意的把窗户拉上,迅速整理好帐子,装作一切无事发生似的躺会去阖上眼睛。

    薛玉看得目瞪口呆。

    在薛家的时候,纵然薛莹私下颇为骄纵蛮横,也没见薛莹敢这么大胆的翻窗,第二天还装成没事人一样回去,打扫“犯罪现场”。

    “姐姐,这样……没关系吗?”薛玉一脸迟疑地询问。

    “没被发现就没关系。”重台小声回答,熟练的钻进被窝里面暖着空了一夜的冰凉被褥,“妹妹快躺下,到了该起的时候,海清会来叫我们的。”

    薛玉重新躺好,悄悄掀起床帐一角,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感叹:“原来在家里可以睡到这么晚。”

    “当然了,年少正式长身体的时候,要睡饱了才能培元固本。”重台随口回答,说完话忽然品出薛玉在薛家过得肯定不是这样的生活。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停顿片刻才说:“薛家让你一早就起来,饿着肚子去给继母问安?”

    这问题太过尖锐,薛玉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回答。

    两名少女沉默到海清前来叫起,梳洗停当相携往正屋用饭的时候,薛玉才忐忑的扯了扯重台衣袖,“姐姐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说背后议论父母不好。而且,那还是姐姐的亲生父亲,姐姐关心我,我能感觉到,我不想让姐姐听到我说姐姐生父的坏话。”

    重台反牵住薛玉的小手,把她拉过来与自己同行,“我没跟你怄气,我只是……我没想到你在薛家过得这么艰难。”

    薛玉笑了一下,努力遮掩,“其实日子也没那么难熬,我喜欢早点起来,跑到院子里借着亮光做针线。”

    “弟弟们都在院子里站着背书,我能借机多听一会。这时候把昨晚剩下的茶壶泡在净面的热水盆里一小会,水温合适梳洗了,茶水也就能入口了。配着点心吃几口,到了老祖宗房里就有各种备好的可口吃食了。”

    “老祖宗面上根本不管内宅里的事情,其实早晨餐桌上摆在我面前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吃过饭陪着老祖宗去院子里散散步,再回房里做针线,或是随手抄经,心里面默背功课,很容易打发时间的。”

    “哪有让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成天到晚做女红的,还让你抄佛经。哼,不安好心!”重台冷哼。

    佛经内容不外乎劝人行善积德,积攒今生福报洗清前世冤孽。

    薛玉在薛家处境艰难,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子,抄写这种东西多了,难免会移了性情,怀疑自己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是来偿还的,渐渐变得懦弱可欺。

    至于女红,从没有哪个官宦人家吹嘘自己家姑娘女红好的,况且,做针线活多了,难免伤眼睛,对身体非常不利。

    “以后咱们在家不做针线了,妹妹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回来——再过几天又到开市集的日子了,我带着妹妹换了男装,带上丫鬟小厮出去逛逛。一品斋的茶点味道好着呢,带你试试。”重台保护欲大起,人还没下山,已经开始计划起回家之后带着薛玉如何玩耍了。

    薛玉乖乖跟在重台身边,被她手牵手带到戴老太太屋子里,正准备问好,已经让戴老太太指挥着田嬷嬷把一套新衣裳往自己身上比划。

    “田嬷嬷着几个丫鬟连夜赶制了一身贴里,褶子抽的不漂亮,但也能先凑合着。赶紧换上,祖母带你打两套养生五禽戏。打完咱们再吃早饭。”

    薛玉眨眨眼睛,心想,原来回到自己家里也没有问安的流程。

    重台拉着薛玉一起去屏风后面换了衣裳,头发被像男孩子一样挽成发髻戴了小冠和南红蘑菇簪子,穿着粉底皂靴、贴里出去。

    戴玉林、刘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是相同的打扮,一家五口齐齐去到院子里打五禽戏。

    养生五禽戏学起来很简单,大多是舒展筋骨的动作,正适合薛玉这种之前一直被关在房间里的半大孩子。

    她身体虚,两套五禽戏下来出了汗,没等身子凉下来,就赶紧被孙嬷嬷并几个婆子带进戴老太太寝房擦身换衣。

    一切收拾好了,薛玉再被丫鬟引到饭厅。用饭前,一碗药茶被塞进女孩手里。

    “吃药啊,得赶在早饭前、晚饭后。先把药茶喝了,歇息一刻钟,咱们再吃饭。借住在庙里都是素斋,凑合一顿。等到家,祖母让后厨顿顿都张罗你爱吃的。”戴老太太疼爱的摸了摸薛玉额头,让她坐到刘真仪身边。

    刘氏微笑着注视薛玉,与薛玉一人一碗药茶,母女一起捧着药茶喝下。

    药茶温温的,刚好入口。

    昨夜的药茶、今早起来被丫鬟喂的水,都是这样的温度。

    吃过简简单单的早餐,戴玉林直接带着家人回城,然后换了官服匆匆入宫。

    薛玉以为到了戴府里,给她准备房舍还需要折腾一阵子,没想到在正院下马车之后,薛老太太直接笑着嘱咐:“重台,带你妹妹去她的院子里看看,你们姐妹俩一般大小,方便说话。房间里的布置,她有什么不喜欢的,让玉姐儿跟你仔细说说,回头告诉我,好让下人替换掉。”

    刘真仪也笑着点头。

    她抱了抱薛玉瘦弱的身体,认真解释:“我让人准备了一些首饰布料,你挑喜欢的告诉丫鬟,裁了衣裳缝出来。你身上这些虽然都是好料子、新衣裳,可到底是用重台的衣裳改的,没那么合身。你们姐妹俩在娘心里都是一样的,我从前对重台多好,现在也会对你多好,不让你回家来还受委屈。”

    “谢谢祖母,谢谢娘。”薛玉红了眼睛,用力点头。

    “好啦,祖母和娘不要再逗妹妹了,妹妹性子羞怯,闹哭妹妹,我可是不依的。”重台笑嘻嘻的牵起薛玉,贴着她耳朵说,“院子有点大,但咱们走回去吧,路上我给妹妹说说家里各处院落都是做什么的。妹妹在家里随便溜达散心,也不担心迷路。”

    “嗯,我跟姐姐走回去。”薛玉乖乖被重台牵着,小姐妹俩说笑着离开。

    戴老太太和刘氏眉目含笑的目送两个姑娘在视线里消**影,才相携进屋歇脚。

    戴老太太坐在上首,忽然说:“玉林名字里就有个‘玉’字,玉姐儿需要避父亲名讳。现在两家还没办结干亲的礼,这么混叫着不妨事;可也不能干耗着,事到临头再想名字。蓉安,把我的《本草经》拿过来,我给玉姐儿重新挑个好名字。”

    田嬷嬷闺名“蓉安”,听了戴老太太的吩咐,很快取来《本草经》。

    戴老太太和刘真仪婆媳俩凑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都打算给薛玉挑选个意思美满的新名字,可太重视的结果,就是看这个意思不好,那个念出来太刚硬了不好听,许久都无法决断。

    薛玉被重台介绍了一通院名和用处,若有所思地说:“虽然家里比薛家的院子大了不少,但格局倒没什么区别。”

    一直到了东侧挂着“桃夭”二字匾额的院子,重台才停下脚步。

    她带薛玉站在门口,指着匾额说:“爹说‘《桃夭》是《诗经》里的篇目,虽然被人说烂了,却很美满’,这院子就不改名了,希望妹妹住在院子里能如《桃夭》一样,以后事事顺遂。”

    “桃树开花灿烂,夏日枝叶茂盛,入秋硕果累累,又能活几十年,我很喜欢的。”

    “妹妹喜欢桃子?院子里栽种了好些桃树呢——后面那几株高大的桃树是住进来时候就有的,这几棵小一些的,是我能精确分辨患者脉象之后的一年,每成功治好一个病人,父亲就让人栽种一颗积攒下来的。它们都能结好些桃子,各个又大又甜。再过三四个月就能吃了。”

    “正房后面栽种梧桐树据说是从宫里分枝的,品质特别好,适合制琴瑟,与妹妹正相称。”

    薛玉跟着重台跑前跑后,很快发现各处都充满了重台生长的痕迹。

    她不禁疑惑道:“怎么有这么多花木是姐姐亲手栽下的?做这些,就不怕伤了手么。”

    “爹原本打算让我坐产招夫继承家业。所以,不管是看病诊治、算账待客、买卖药材的门道,我都得懂。”

    “陛下御赐的宅院这么大,咱家一共才几口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爹就干脆带着我把府里能替换的绿植都换成了各色药材,带着我入门学习医药。”她说着指向爬满了正房的藤蔓,“比如这个,是金银花。绕着房舍的是艾草和佩兰,都有不小的功用。”

    “啊,不说这些没用的,妹妹进来看看房间布置得喜欢不喜欢。”

    薛玉顺着重台的招呼进门,许多书架立在房中,一部部书记摆放在书架上,能照下整个人的铜镜磨得光滑清晰,铜镜边上摆了硕大的妆奁,桌面的托盘上许多精致昂贵的首饰,旁边的卧榻上,还堆着十几匹颜色鲜亮的绫罗绸缎。

    薛玉不敢置信地惊呼:“这么多,都给我一个?”

    “都是妹妹一个人的,除了这八匹纱罗做现穿的衣裳,那四匹厚缎是准备了给妹妹做冬天大毛衣裳的。皮子祖母都挑好了,火狐裘镶边,内里衬着修剪过的刚出生的小羊羔皮毛,轻巧又暖和,妹妹日常穿也不会压得肩膀疼。”

    薛玉对穿不沉迷,看过布料说都喜欢就让人送去丫鬟那里做针线了。

    她站在书架边,拆开一部书就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

    “妹妹昨晚上提起过想看《山海图经》得不到,今早祖母偷偷询问我妹妹有什么偏好的时候,我告诉祖母了让人准备的。买书的钱是我出的,当是庆贺妹妹回家。”

    重台说完,瘦小的薛玉一把抱住重台,把脸埋在她怀里,哽咽道:“谢谢姐姐,从来没人对我这么用心。”

    重台哄着薛玉:“以后每一天的,家里都会这么用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我决定做一个让父母骄傲的才女,把握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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