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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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检查

    薛玉第一次和另一个女孩子睡觉之间的距离就间隔了一堵墙,竖起耳朵努力听,甚至能够听到对方平稳缓和的呼吸声。

    她躺在松软的褥子上,身上盖了薄厚适中的被子,忍不住把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阳光的味道灌满了口鼻,登时让瘦弱少女笑起来。

    薛玉好奇的用手指捏住被单搓了搓,确定被子既不是挂了皮毛里,也不是用打松了棉絮填的内芯。她搓揉一下内里滑溜溜的,忍不住猜测被子会不会是蚕丝的,所以盖在身上才会像云朵一样。

    薛玉从被单里抬头,深吸一口气,在床褥上打了个滚,然后悄悄吐了吐舌头。

    若是在薛家,她断然不敢做这么放肆的动作,但出现她离开了!

    薛玉闻到了香炉里飘散的药香,帐子里的笑容越发明快——她回来了,回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了,真好!

    原来这就是“家”的味道,薛玉从来不知道与长辈和姐妹相处是这么令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在薛家的时候,父亲醉心仕途,除了考校功课的时候从不出现;而继母小姜氏更是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任何事情都能搅合出风浪,就为了找她的错处,在外面宣扬自己适合性格偏狭,给慈善的后母增添了多少不幸。

    在地方任职的时候,薛玉每次随着小姜氏出门,都要承受其他官员家中女眷们带着古怪眼神的打量。

    薛玉知道,自己厌恶透了薛家。

    在五岁之前,薛玉发现父亲薛怀佐非常重视弟弟们的功课,只要弟弟们能够顺利背诵《千字文》、《三字经》等简单的启蒙内容,就可以获得父亲的夸赞,甚至能被薛怀佐亲自带出家门,在同僚面前炫耀。

    薛玉总听小姜氏说“老爷是一家之主”,在小小的薛玉心里,父亲薛怀佐无所不能,只要父亲喜欢自己,她便可以和弟弟妹妹们一样被抱在膝头,得到关怀。于是,小小的薛玉故意在晚上全家坐在一起用饭的时候,当着薛怀佐面前展示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诗经》,展现她翻两三回书就能够记住内容的本事,希望以此换取父亲的重视。

    结果薛怀佐不过是口气淡淡的让她闭嘴,说“食不言”。

    再过没几天,母亲在世时候给她挑的乳母就不见了踪影。

    薛玉使银子打听的结果是小姜氏嫌弃乳母胡作为非为“教坏了家里大姑娘,不学《女则》、《女戒》,只会卖弄才学,做派轻浮”,所以把乳母全家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至此以后,薛玉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深深低下头,在小姜氏面前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他们一举一动都顺着小姜氏的吩咐,完全不管薛玉吃得是不是顺口、住得是不是舒服。

    连薛玉房间里的书都被搬得不剩下什么了,摆在多宝阁上的,只有仿佛永远抄写不完的各色佛经,和小姜氏口中学会才能变成合格闺秀的《女戒》、《女则》。

    可薛莹读的是四书五经,学得是琴棋书画!

    因此,小姜氏无论说多少话,薛玉都不信。

    小姜氏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多好啊,她不给薛莹教导的,薛玉也不去学,反而趁着父亲薛怀佐考校下面弟弟妹妹们功课的时候,尽全力把他们说过的话全部背下来,回去默写在纸张上,也不管写出来的字是对还是错。

    薛玉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学着,虽然至今仍旧不知道真正四书五经里面都写得是哪些字,但薛怀佐给其他孩子们辅导功课时候说过的含义,她全都理解了,还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戴家人,她的亲祖母、亲生父母,甚至被抱错过来的姐姐戴重台,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询问自己读过什么书、是否擅长琴棋书画,以及针凿烹饪这些总让薛玉在外人面前难堪的话题。

    他们在自己过来后,直接不着痕迹的给她准备了衣裙和房间,特意睡前提供了那么香甜可口的点心和饮品。

    刚刚收拾出来的床铺都被人提前暖过被窝,才让她躺进来,不会因为碰到冰凉的丝被而失去睡意。

    亲人们做过的一桩一件都是小事,仿佛这是最平常的事情,可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的薛玉知道,任何“贴心”都是对方的“用心”。

    想要你舒服,才会有事无巨细的照料。

    亲人如此照顾她,薛玉也打定主意和重台姐姐好好相处,绝不让祖母和父母为了她们两个姑娘之间的关系担忧担忧。

    薛玉心里想着,在最初的兴奋过后又有些难过,想到自己未来的舒心生活是用重台回去薛家换来的,便有无尽的愁绪袭来。

    她蹙着眉头,又翻了个身。

    “玉儿妹妹,你也睡不着?”轻得几乎听不清楚的气音从窗子对面响起。

    是重台姐姐!

    薛玉立刻抱着被子坐起身,脸贴着被床帐遮住的窗户,以同样轻的声音回答:“姐姐,我担心自己在做梦,一闭上眼睛梦就醒了。我不敢睡。”

    细碎的布料摩擦声传来,左右推拉的隔窗被小心翼翼的打开。

    薛玉的床帐很快被重台掀起来,露出重台只穿了大红主腰和衬裤的身子。微弱的灯光影影绰绰的照着重台,勾勒出她已经显出少女线条的身子上。

    白得发光的脚丫忽然抬起又落下,床铺猛地震动一下,声音却被闷在厚实的被褥中,没能传出去。

    登时,一具温热光滑的身体在微直接贴在薛玉身上,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枕头上。

    “啊……”薛玉低喘一声,仰面陷进床褥里,茫然又无助地看着撑在她头顶上的重台,心跳得飞快,“重台姐姐,你怎么敢翻窗过来?”

    重台飞快捂住薛玉的嘴,紧张兮兮地叮嘱:“放轻声音,别惊醒了值夜的丫鬟。”

    说完,她立刻翻身,顺势和薛玉肩并肩躺在床上。

    似乎仰面躺着不舒服,重台又坐起来,抹黑抓住被单重新躺下,用被子把自己和薛玉裹在一起,侧身抱住薛玉,低声嘟哝着“妹妹也太瘦了,一定要喂你多吃点”,手已经绕到薛玉背后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拍着。

    “重……”

    “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该睡觉了。晚上不睡觉的小孩吃饭是不会长肉的。”重台干脆用了点力气,彻底把薛玉按进怀里,用腿夹住薛玉双脚蹭了蹭,“果然是脚凉得没有睡意,我身上暖和,你靠着我,很快就能睡着了。”

    一股杂糅了水果甘甜、清淡苦味和优雅花香的奇妙味道包裹住薛玉,那味道复杂多变,充满了层次感,还带着一股令人沉迷的包容。

    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的薛玉忽然被香味安抚了,她微微仰起头去重台的脸,但黑暗阻止了她的视线。

    带着微妙的失落,薛玉很快缩在重台怀里睡着了。

    夜里,轻轻拍打着她脊背的手似乎从未停止,只要她稍微不安的动弹一下,对方就会把她抱回怀中重新开始轻柔的安抚。

    薛玉享受了一整夜的安眠,清晨在漫山鸟鸣中醒过来。

    她撑着身子坐起时候,看到重台眼下的一圈青黑,立刻被愧疚淹没了。

    薛玉小心翼翼的趴回去,不敢再动,生怕吵醒重台。重台却按时睁开了眼睛。两个姑娘四目相对,看着对方都发丝凌乱的模样,不约而同露出笑脸。

    “妹妹睡得好吗?”

    “昨晚多亏姐姐,累着姐姐了。”

    重台和薛玉同时开口,薛玉很快红着脸垂下头,像只怕生的小兔子又不出声了。

    重台揉揉薛玉头顶,伸着懒腰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懒洋洋的低哼,“不累的,母亲生产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孩子了。我从小就想再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温和,比我设想过的更好。”

    重台露出个奇妙的眼神,笑意不改地继续说:“原来和妹妹一起睡是这种感觉,妹妹瘦瘦小小的、皮肤幼嫩光滑,很适合被抱在怀里呢。说起来,我昨晚没和你抢被子。哼,我就说我睡觉时候很乖的,没胡乱蹬腿抢被子,母亲一定是故意说来吓唬我的。”

    薛玉从没听过这么大胆的话,随着重台肆无忌惮的描述自己身体,整个人都红了,拥被坐在床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正在薛玉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时候,重台已经主动找话题说:“小姜氏一脸刻薄相,这些年一定没少难为妹妹,趁着没人,你躺下让我检查一下身体。”

    薛玉:“……?!!!”

    薛玉正在怀疑自己耳朵,已经被重台按住上下其手。

    “重台姐姐,你做什么呀!那儿不能摸,啊——哈哈,好痒,你放开呀!”薛玉惊叫一声,来不及阻止重台,就已经被她抓到腰上的痒痒肉完全失去力气,只能缩在床褥上边喘边笑了。

    重台的表情和薛玉截然不同。

    她一脸严肃,解开薛玉穿着的主腰和衬裤,检查薛玉身上有没有伤痕,脸腋下或者腿内侧这种隐秘的地方都没放过。

    检查过后,重台主动解释:“妹妹不必感到羞涩。医者眼里,是没有男女老幼的,都是需要救治的患者而已。我刚刚给你检查,是想要确定薛家有没有虐待过你,给你身上留下疤痕。这世道毕竟对女子苛刻,若是你身上有伤,终归对婚嫁有些影响的。不过还好,虽然薛家折腾得让你比同样年岁的孩子瘦弱,身体上却没留伤痕。”

    薛玉掩着胸口,急着系对襟上的子母扣,嗔道:“姐姐在外头可不能这样了,这也太、太……”

    “寻常人,我也不会碰啊,她们怎么和妹妹比。”重台伸手,帮抖着手的薛玉把散开的系带打出个漂亮的蝴蝶结。

    重台说得真心又随意,一点都没发现,因为她的话,薛玉又羞红了脸。

    “油嘴滑舌!以后不准这么对姑娘家说话!”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这不是穿男装在外面行走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嘛。”重台小声嘟哝,表情有些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重台:我是不是人不好说,薛家全家都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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