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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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灵犀

    “妹妹真好看,眉毛生得像祖母和父亲,眼睛鼻子都像母亲。”重台抬手在薛玉脸上比划了一下,见薛玉羞涩,语气越发轻柔了,“我一会去调制一杯枸杞大枣茶,妹妹喝了暖暖身子再睡好不好?”

    “好。”薛玉声音又轻又细,被重台握着小手,头几乎快垂到怀里去了。

    “妹妹真可爱。”重台说着瞟了一眼刘真仪,意有所指道,“母亲日后一定要以身作则,该喝养身茶就喝,给妹妹做个表率。不然母亲病歪歪的,岂不是让妹妹笑话。”

    最讨厌喝药的刘真仪一僵,抿紧嘴唇,用清得不能再清的力道拧了重台耳朵一把,小声念叨:“小魔星,就会编排我,塌我的面子。”

    重台把薛玉推到刘真仪怀里,立刻对丫鬟吩咐:“好了,以后一起煮两份,母亲和妹妹一起喝,谁喝不完就嘲笑谁。”

    戴老太太禁不住被逗笑了,屋中凝滞的气氛彻底松懈。

    她对重台和薛玉招手,把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的揽在怀里,拖着嗓子慢慢说:“不管因为什么把你们俩抱错了,都是缘分。命中注明你们两个要当姐妹。”

    “玉姐儿在薛家受苦了,以后回来,祖母好好照顾你。过去没学到的,咱们从头开始学,用不着心急。家里有我、有你父亲、母亲撑着你,慢慢来不用着急。”

    “重台呢,是个爽利性子。你脾气像炮仗似的,这不好。薛家儿女众多,家资不丰厚,断不会允许你坐产招夫与儿子们争产。以后你得跟寻常女孩家一样出嫁了,现在就要开始学着收敛脾气。”

    戴老太太说着,想到疼爱了十几年的孙女境遇突变,不禁红了眼眶。

    玉姐儿身子再虚弱,她回来戴家了以后都有家人照顾着,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可重台这些年来都无拘无束,什么事情都不必忧心。

    她去了薛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戴老太太强忍担忧,故作欢喜的吩咐:“今天玉姐儿回来了,重台就不用再嫌弃西厢房太大了,空落落的。你们姐妹俩一人一间屋子,在一块处着就有伴儿了。”

    “田嬷嬷,快去耳房里多取几床被褥,给玉儿收拾间像样的屋子出来。我带着的那扇绣了观音像的屏风呢?摆到玉姐儿床头去,有神仙保佑着,晚上独个儿睡就不用怕了。”

    “奴婢把您带了一辈子的玉牌也找出来,让玉姐儿带上,有老夫人保护着,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田嬷嬷跟着凑趣。

    戴老太太马上点头,“对对对,玉牌也找出来,就给玉姐儿挂在床头。记得多点一个香炉,烧上安神宽胸的香料,累了一晚上,让玉姐儿和重台都好好睡一觉解乏。”

    取物件不用田嬷嬷亲自动手,她陪着玉姐儿和重台两个回了西厢房,一面询问玉姐儿对房间布置的喜好,一面指挥婆子收拾屋子,“幸亏只凑合一晚上,明早就回城了。等回城里,老太太马上叫人牙子过来,给姑娘挑几个顺眼的丫鬟。”

    “嬷嬷说得哪里的话,有海清、海波在,断不会委屈了玉儿妹妹。”重台看着紧邻的房间被挂上大红的床帐,满意点头,“用红色好,鲜亮的颜色显得妹妹气色好多了,回头我用鲜花给妹妹调几盒胭脂。”

    “谢谢姐姐。”薛玉走到床边站定,大红色的床帐被灯光反射到她脸上,带来红润的血气,看起来果然更漂亮了。

    田嬷嬷瞪大了眼睛瞧着,连声夸赞:“大姑娘真有眼光,说鲜亮颜色适合玉姐儿,不但这红色的帐子,就连玉姐儿身上的衣裙也都是配得上玉姐儿好相貌的。”

    重台冲桌上抓了一把糖果塞进田嬷嬷手里,“嬷嬷嘴真甜,快把糖续上,以后好让我天天听好话。”

    “这不是大姑娘亲自做的果仁糖嘛,老婆子有福气喽,今儿大姑娘开口让我多拿点,我就不客气端走一半,带回去让我天天惦记着吃糖的小孙孙开心开心。”田嬷嬷装出一副垂涎的样子,又抓了一把糖。

    重台索性把手帕瘫在桌面上,倒了半盘子糖给田嬷嬷,让她带回去给孙子慢慢吃。

    等送走了田嬷嬷,重台抓了一把,从窗户塞给薛玉,笑嘻嘻的说:“妹妹吃糖,这是我从书里学来改了法子做出来的。”

    一颗被米纸裹着的乳白色放糖抵在薛玉唇边,浓浓的奶香被薛玉吸进肺中,她在重台亮晶晶的眼神里张开嘴,把糖含进口中。

    “妹妹嚼着吃,咬碎果仁更香。”重台又抓了一颗送进自己嘴里,当着薛玉的面夸张的咀嚼几下,腮帮子鼓起来,圆溜溜的。

    薛玉情不自禁就顺着重台的示范用力咀嚼起糖果,香脆的果仁混着牛乳的香味在嘴里爆开,薛玉眯起的眼睛里跳跃着快乐。

    重台欣赏着薛玉放松的神情,双手扒着窗框,下巴抵在手指上,嬉笑道:“我就知道妹妹会喜欢牛轧糖,喜欢就多吃点。你太瘦了,吃它正合适。”

    “海清最会做好吃的,以后她留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最合适不过了。海波会管账,她也留下。你处理内宅或者计算田庄、铺子收益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海波。”

    薛玉情不自禁跟着重台一起挤到窗前,“我看姐姐身边就这两个丫鬟最得青睐,姐姐为何不把她们带到薛家去,以后办事也方便,不至于连个说贴心话的都没有。”

    重台登时笑了,“咱们是医药世家,不像勋贵或清流,养着几百个家生子。家里服侍的嬷嬷、婆子、丫鬟、小厮、车夫,要么是学不懂医药的世仆,要么是世仆的亲眷。因为这层关系,家里的仆妇比一般人要和主人相处得更自然亲密。海清和海波虽然都是我取名的,但他们全是照顾过祖母的老人家里的孩子,等到了年纪,就会给她们脱了贱籍,让她们出府嫁人。”

    薛玉不懂其中门道,纳闷道:“就不怕她们学去了本事,与家里抢生意么?”

    薛玉说完自己便反应过来,羞涩的掩口笑了,“是我想差了,当家奶奶没有给人出门诊治的。”

    所以,就算女孩子会得再多,学来的东西也不过是用来侍奉公婆、照顾丈夫和孩子罢了。

    薛玉想到此处突然抬头看了光彩明媚的重台一眼,然后赶忙低下头,眼里闪过悲伤的神情。

    重台姐姐被当成顶门立户的姑娘教导这么些年,以后去了薛家,便如她思考过的这些女孩们一样,以后只能嫁人,学来的一身本事“不过用来侍奉公婆、照顾丈夫和孩子”罢了。

    那么平静琐碎又烦闷无望的生活,重台姐姐怎么过得习惯。

    薛玉和戴玉林不愧是亲生父女,完全想到一块去了。

    戴玉林跟薛怀佐碰了个面回来,就忍不住在母亲和妻子面前绘声绘色的抱怨:“娘,不是我看不起薛怀佐,您听听,他说的那是人话吗?开口闭口‘你把姑娘养得不通女德’,‘带着她出去抛头露面’,‘我把玉姐儿养成了大家闺秀,看看你们戴家教养的姑娘,满京城里都知道是个只能坐产招夫的泼辣货’。”

    “亏他们薛家还自称‘饱读诗书的大儒之家‘呢,我看都是吹出来的!重台不能去这种人家,否则不得闷死我的重台。”

    戴老太太拍了儿子肩膀一巴掌,等着他教训:“好好说话,瞅你胡沁些什么。”

    戴玉林着急到抓耳挠腮,一把漂亮的山羊胡被拨得乱糟糟的,“娘,我这不是替咱们重台担心么?重台会得多,我便是把她一个人送回家乡管着祖上传下来的药铺也不担心。可回薛家不是经营药铺,也不是给患者诊治。薛家一大家子,从他们老祖宗秦氏到现在掌家的小姜氏,哪有一个善茬?”

    “您昨日派人给我送信儿,说确定两家孩子抱错了。我得了消息,赶紧逮着下朝的功夫抓了吏部侍郎裴大人帮我琢磨,结果事情琢磨的不怎么样,倒把薛家从上面数到现在五代人的破烂事听了一耳朵。他们家的子孙更替啊,怕是能写三寸厚的一本内宅阴私喽。咱们重台把养成个光明磊落的好姑娘,哪儿懂他们家人说话办事的深意啊。”

    “我一想到重台迟早得回去薛家跟那么群长满心眼的都心斗角,我就心口疼。”戴玉林看看母亲在看看妻子,反复作揖几回,服软道,“求娘和夫人替我想想办法,好歹别让重台过去立刻被管成了瞎子聋子,连派人送信出来喊人帮忙都不成。”

    这几日几乎没说过话的刘真仪抬起眼睛,压低了声音:“我已经派人去请本家一位前两年刚刚出宫养老的族姐了。”

    刘真仪的低笑声里充满杀气,“重台原就在宫里主惯了,行止坐卧全比照着宫里的娘娘、公主们来的。到时候把宫里出来的嬷嬷带去薛家,有嬷嬷提醒着,薛家难道敢说他们比皇家的规矩还大?”

    “有我的族姐镇着重台的屋子,谁都别想跟重台挺腰杆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

    戴老夫人抚掌大笑:“好孩子,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请人帮我寻个刚出宫的教养嬷嬷送过来。不过,既然你提前叫了,我喊的那个就留在家里陪着玉姐儿。”

    她边说边指着身边的田嬷嬷,“正巧她孙子离不开重台做的糖果,就让她带上孙子跟着一起过去。我身边的人跟着,谁敢动重台一根手指头,你就回来跟我说,我亲自去薛家讨公道。我倒要看看,那小姜氏到底要脸皮不要。”

    戴玉林摸摸头,心想,母亲和夫人已经把内宅里面的事情计划得差不多了,他也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如明天进宫给陛下请平安脉的时候,问问把两个姑娘换回来、拜干亲的仪式怎么弄才正规些,免得陛下抱怨宫中无趣。

    作者有话要说:  刘真仪:真理都在拳头打得到人的范围之内。感谢在2020-09-29 20:56:02~2020-10-20 07:4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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