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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第二百五十章:苏州血案引动荡

    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白纱让众男子都已经忘了自己还在处于生死边缘,而个个看呆,众人看不到她的脸,却唯有一双令人胆寒的目光让他们不敢亵渎。

    裘老爷却是看着她,眉目里全是痛心疾首地指着她说道,“你这女子怎么如此狠心,竟然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在这神灵的路上,你怎么下的了手?”

    孟善伸出纤纤玉手,捂着嘴笑着,声音如同银铃一般好听,却让裘老爷一阵惊惧,一个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杀气的功力的女子面对着这样血腥的场面却还是能笑得出来。她到底是什么人,看这样子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

    只见孟善突然停住笑声,目光比刚才又是冷了三分,看着那已经上了年纪的男子轻声吐道:“原来是要去拜佛啊!裘清灰,你确实是该洗洗自己的罪孽,不过你以为一个人想要得到宽恕便是如此简单么?”

    她吐气如兰,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是让裘清灰跌倒谷底。原来他便是裘清灰,数年前一直隐藏在皇宫里本想着就这样躲在皇宫里让谁也见不到躲一场杀身之祸,没想到遭受秦烟雨陷害,害的自己断了命根子还被赶出宫,拿着万贯家产来到苏州这个地方,一心向佛本想要安度晚年,却没想到会遭受此一难。

    人啊!还真的不能做坏事啊!

    裘清灰看着马上的这位气质出尘的女子,看着她体质纤弱,甚至不带着任何兵器,自己从未与她有过任何过节,为何偏偏来找自己,他扔下手中兵器走过来,那旁边的女子看见他要往孟善这个方向走来怕他对教主有什么不利,怒目一蹬,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用力了三分,只见那裘清灰的脖子上映出来一道血印。

    孟善示意她放开这裘清灰。只见他大步走来仔细打量着面纱底下的容颜却还是一无所获,实在是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问着,“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老夫虽一生结怨无数,却还是不知你是因为何而来?”

    他话音刚落,旁边被他们压制的官兵忙说着道,“你们这些妖女,裘老爷是苏州有名的大善人,你们如果要是求财,便尽管拿去好了,切勿伤了他性命。我愿替裘老爷一死。”

    他说完,那些人更是集体响应起来,孟善一脸嘲笑,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对那些一脸愤慨的男子冷冷说着:“大善人!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那刚才说话的人气的正要挣扎,双手却是被人禁锢着。

    “裘清灰,你晚年落得如此名声,倒是你的福气。你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你么,那么我告诉你。就在今天,这些认为你是大善人的官兵都会因为你早年的罪恶而被你牵连致死。我要你知道,他们这些人失去生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都是因为你。”

    孟善越说心里越是激动,攥紧了马鞭,一鞭子挥过来,直直地打在那裘清灰的脸上,只见那裘清灰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印,身子几乎都站不稳,摔了一个踉跄。那伤口很深直让人看见里面血肉模糊。

    孟善还要再下手,却是生生忍住,落绢担心地看着她,孟善捋了捋头发,残忍而狠厉地看着他,“当年为了染玉,你怀疑我父亲杀死了师父,为了掌门人的位置,你堂堂一个名门望族,竟是放出消息告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自然包藏祸心,而你竟然也是甘为强盗一起灭了我孟家。”

    孟善说出这话时竟是将裘清灰吓了一个脸白,胸口好像喘不过气似的,不敢相信,“你是孟家的小女儿?你不是已经离开淮南阁,江湖上都传言你已经死了,你……”

    孟善哈哈笑一声,目光倏地一冷,“是的,孟善早就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你便是帮凶。你以为自己做的亏心事,是靠着做这些小恩小惠便可以赎回来的么?我告诉你,裘清灰这只是开始,我孟家上下六十几口全都被杀。你却是更为可恶,为了掩盖你罪恶的行为,竟是将孟家家仆远在老家的亲人都灭了个一干二净。枉我父亲对你这么信任,枉我孟家一直把你当做世交。我叫你一声叔伯,你便是这样对待你拜把子的兄弟么?我只想问你,在午夜梦回十分,你想起这些事情,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裘清灰身子颤抖着,那一副花白胡子也随着他一颤一颤的,他的混浊的眼睛里流下混浊的泪。手也止不住地乱抓,看着马上的人说道:“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来还,你杀了这么些人不就和我一样了么?善儿?”

    孟善的眼睛忽的变冷,扬手又是一鞭子,将那裘清灰的左脸也添上了一道血痕,她厉声喝道:“休要叫我的名字,那是父亲和母亲才配得上的,我现在是清月教的教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叫我?”

    裘清灰闷哼一声,双手合十,双膝扑通一声跪下,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说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了他们吧!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人,就不要让我的罪孽再加深了好么?”

    孟善淡淡地扫了一眼,伸手就要挥出鞭子扬手打了刚才为裘清灰说话的男子一鞭子,这鞭子是落绢亲手为她打造的细软长鞭,目的就是让她防身,别看这鞭子细软,一鞭挥上去却保准是皮开肉绽,只见“刷”的一声,那男子便倒在地上哀嚎起来,他自然没有裘清灰那样的武力和真气保护,这一下子,自然是疼到骨子里面。

    “教主!”裘清灰大声求着她,差点扑倒在她跟前。

    孟善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禁捂嘴偷笑,歪着头对他轻轻地说着,声音极其温柔而又魅惑,“裘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小小年纪实在是受不起……”

    说着便又要作势扬起鞭子,那裘清灰的嘴巴张大,那些被众女子抓住的衙役自然是抱着头害怕地颤抖。孟善却是没有挥动那鞭子,眼神很是挑衅,将那鞭子慢慢在上空挥动着,对着那些男子投之以不屑的目光,“一群废物,贪生怕死的狗奴才,我们女子素来说话算话,这次便绕过你们。”

    在场的人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喉咙里面呼出轻轻一口气。孟善的眼神恢复清冷,看着满地的尸首,再看着那些活着的瑟瑟发抖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她的人说道,“可是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办?用不用我想办法帮助你们封口?”她低声询问,声音鬼魅而又让人害怕。

    那些早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和狠毒的男子自然忍不住下跪在地上,天色阴沉沉的,孟善的眼睛露出却是比这更阴沉的光。那些男子个个发誓说着,“请教主绕我们一命,我们回去什么也不会透露的,若违背这誓言,定当天打雷劈。”

    孟善抬头看着这阴沉沉的天气,再看那个个害怕躲闪的目光呼地一笑将鞭子重新缠到腰间说着,“男人的话最是不可信。你们放心,我自然会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回去便散播消息,就说我清月教教主便是当年的孟善,这次回来势必是要和那些共犯算了新仇旧恨,叫他们有胆子的就来找我,否则我会一个一个登门拜访。”

    那些男子频频点头,脸上更是汗水淋漓,吓得忍不住用手不停擦,孟善懒得见他们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哼哼冷笑看着裘清灰:“裘清灰,你说对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永远都做不到向你那样赶尽杀绝。”

    她大手一招厌烦地挥手,“月儿,送他们走。”

    月儿不情不愿地嘟着嘴,将那些人挥着走,落绢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好好护送这些人回去。月儿将他们带着走出去。

    那刚才说话的男子看着站着不动的裘清灰赶紧招手着,“裘老爷,赶紧跟我们走吧。”

    孟善冷笑一声,看着那个男子笑着说道:“我和裘老爷还有话说,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送他们回去见你们的。”

    那男子狐疑地看着裘清灰,裘清灰笑着说道:“教主说话一言九鼎,自然是会让我回去的,你们不要担心我,赶紧走吧,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月儿朝着他屁股处狠狠踢了一脚,双手抱住胳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些磨磨唧唧地人嚷着,“快些走,否则我可不是我们教主,心慈手软放你们走。”

    月儿恐吓的手段自然是有效,他们赶紧撒腿就跑,尽管跌跌撞撞,却愣是没有停歇。月儿回过头来看着孟善,用手摸了摸鼻子等着孟善的夸奖,孟善自是满意地笑了一笑,让她赶紧照顾那些人去。

    等那些人转过了一个山口,孟善的脸却是突然冰冷了下来,经人搀扶着跳下马来,步伐轻轻地走在这土地上,裘清灰细细打量着,心中却是思量,看来那些江湖传言果然不假,孟善真的被萧疏废去了武功,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女子,还真是让人不解的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怎么会集结这么帮女子,孟善,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以死谢罪终成空

    孟善看着他眼眸里略带打量略带心疼的目光不禁大怒,指着他说道,“裘清灰,不许你用这么恶心的目光看着我。”

    裘清灰慢慢闭上眼睛,张开双手,“你想要怎么处理我,尽管来吧,我不会反抗,心无外物,死也是生。孟善,送我上路吧。”

    孟善却在此时笑了,看着他一阵嘲讽,“裘清灰,你想得美,你想让我亲手杀了你了结你的罪恶,可惜我孟善很久不再杀人,你想要让我破规,你还不够资格。”

    那裘清灰睁开眼睛叹着气,那脸上的鞭痕伤口已经开始流血,他轻轻一擦,身上也是有着更多的刀剑之伤。孟善示意落绢出列,看着裘清灰说着,“这样吧,我给你一次反抗的机会,只要你能赢得过我的落绢,那么我便会放你走,从此以后我与你的恩怨就此结束,我再也不会来找你寻仇。”

    孟善有些站不住,大概是路途遥远,长途跋涉来着,身旁的侍女扶着她。裘清灰叹一声气,“教主,这样好玩么,我算是你的猎物?”

    孟善眨着眼笑着看着他说道:“随你怎么想,今日必须分出个胜负,不是你死便是她亡,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孟善指着落绢笑着说道。

    只见两旁的人让开几尺的距离,给这两个将要决斗的人充足的地盘。

    只见裘清灰运足真气,落绢也是拔剑相对,却见孟善像是开始一场比武似的叫喊开令,只见落绢目中忽露狠光,裘清灰自然暗自戒备,果然听落绢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剑直直地刺过来,恶狠狠的扑将上来,这一剑明显是要取他性命的。

    裘清灰当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运气的掌法。两人双手招架襟带着朔风,足踏黄土,在这宽仅几尺许的黄土窄道上使出了平生绝技,倾力对打。

    只见两人全都付出十分的力气对打,这时候一定要用劲全力,只要稍有差失,其中一人便会经脉尽断。

    平地相斗其实比在其他地方倍增凶险。裘清灰此时年事已高,精力虽是已经衰退,而武学上的修为却招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而落绢是天生的武学奇才,不过短短三年,便可匹敌这裘清灰自然是不容小觑。

    两人招招互打只拆得十余招,两人更是佩服对方的功力。

    落绢打出剑来,笑着说道:“裘老前辈果然厉害。”那裘清灰笑道:“你这小女子也是了不起。”

    孟善支着下巴观察着两人的功夫走势,嘴角现出得意的笑。两人几乎拆了数十招後,孟善见二人出招凌厉无伦,不过都是留有一手,不禁发狠说着:“落绢,忘记我说的话了么?”

    那落绢心中暗暗叹气,反手便将裘清灰的手臂抓住,“得罪了!”一记重击让裘清灰连连后退,裘清灰毕竟年纪老了,此时更是感觉气喘心跳,手脚吃了痛不免迟缓。

    那落绢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双手捆住,背身往后面狠狠一甩,裘清灰毫无招架之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时无法起身,口鼻出血,躺在地上呻吟着,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慢慢爬到地上看着冷漠到极点的孟善望着他。

    他不停地吐着鲜血,止也止不住,他慢慢地说着,“对不起,善儿,你可以原谅我么?”

    孟善先是扭过头去看他,听着他苦苦地哀求声,孟善冷笑几声说着:“你若是想道歉,便去阴曹地府和我那可怜的爹娘说去吧,看他们选择原不原谅你?”

    裘清灰身子一怔,落绢看着孟善毫不留情的话语,慢慢将剑举起,右手持剑,左手扶着剑尖,只见运足真力,“刺”一声刺进了那裘清灰的背部,横穿而过直至心脏。

    只听一声闷哼,裘清灰的上身前倾了一下,在地上抖了一抖眼里似有很多内容没有说出来便已经一命呜呼。

    孟善放开那人的扶持,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裘清灰,慢慢蹲下身子伸手触摸着他的颈脉,再试探一下他的鼻息,确定已经死了不知怎么地忽然一晃神脑袋发疼,落绢赶紧撑着她,孟善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这么死却是便宜了他,没有任何痛苦地,没有饱受折磨的。”

    她慢慢地站起来,落绢将她小心翼翼地扶到马上,看着地上血红红的一片,孟善拉着马僵,刚才那一下子的愣神又消失不见,冷冷地说着:“落绢,派人处理一下这些人的尸体,我听说这附近是有个万人坑,专门是堆放死尸和动物尸骨的地方,将他们全都扔到那里也算替他们收拾了。至于裘清灰!”她缓缓地说着:“我说过要把他送回去见那些至死都要保护他的人,便将他扔到那高府门口也算是落叶归根,这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落绢仔细听着,按照孟善的意思吩咐下去,自己陪着孟善往回走,她知道孟善刚才是强撑着,她已经快要倒下了,可是有这么多的人她还是要强硬着撑着,几个人随着孟善走去,剩下的人都戴上黑色面纱去般着地上的那些尸体,别看他们弱小女子,做起事来却是一点也不比男子差。

    她紧跟着孟善,待到过了一个山头,前面的人才微微传来一声呼唤:“落绢。”

    声音很是低沉,落绢赶紧跟上前去,在旁边吹了一声口哨,有一辆马车应声出来,落绢扶着孟善下马车来,将她背到马车上去,扶她进马车里,自己坐到马夫的位置,抓着马鞭,剩下的女子便跟在后面,马车很宽敞,里面的软塌细枕全都备至齐全。

    孟善从腰间掏出酒袋大口喝了一口,这才擦着袖子,落绢在帘子外闻到一股酒气朝里面看去皱着眉夺下说道:“教主的身子最近不好,还是少喝些吧。赶明儿个你好些了,落绢陪着您喝个痛快。”

    孟善倚在那软枕上,看着落绢担忧的眼神,拍着自己的胸脯笑着说道:“都说酒能消愁,,可近来我的愁绪却是连酒都治不了了。”

    落绢手上的鞭子稍微地停滞随后说着:“教主若是有什么愁苦,尽管可以给落绢说说,落绢虽是识字不多,却也可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给教主解忧。”

    孟善将身上的毯子拉了拉这才说用手支着头道:“落绢,一晃竟然是三年了,你有没有后悔过学这一身本领?”

    落绢坚定地看着前方摇着头:“落绢从小无依无靠,流落于风尘,好不容易有了个家自然是没有想过摒弃,教主毫无保留地教给我们武功,收留我们,我们自然是心存感激,这一世便将性命交给你也无怨。”

    孟善呵呵轻笑,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和清月教其他人不一样,你有一颗怜悯之心,凡事都留有余地,将来会吃亏的。”

    落绢心里一咯噔,轻声说着:“教主教训的是,落绢明白了。”

    孟善乘着她不注意又是喝了一口,吧唧着嘴又说到:“当初我拖着一无是处的残缺身躯带你们来到苍溪那个山谷,是有一次执行任务时不小心和他因为不识途径困在了那处,我们好久都没有出去,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没有一丝慌张,因为有他在便能给我一份安心。那几天没有外人的打扰,没有江湖恩怨的纠葛,就我们两个人实在是惬意的很。不说了……”

    她叹了一声气继续说着:“他其实不知道,我为什么学了那么久却只是学了皮毛。我早已经将那绝声尽数记下,而那绝声却应该是毫无武功的人练最好。我虽被废除了武力,可是经脉也尽数被打断,此生再也不能习武。”

    孟善说到这里,摸着自己如今柔弱无骨的手腕不免自嘲一声,“绝声本不是杀人武器,却是因为江湖人的争夺而让她染上了血腥气,既然他们要这样认为,那么我便按照他们说的做,我要让他们惧怕我孟善,即便我失去了武力。”

    落绢明白她,一个女子不过二十年华,却遭遇了平常人一生都不可能的事情。教主不是寻常女子,那些所谓的江湖名门正派,却也是个个伪君子。

    马车在路上走着,落绢赶马很好,孟善在里面感觉不到一点摇晃,她揭开帘子看着外面,真是讽刺啊!刚才还是乌云密布,走到这里现在竟然是艳阳高照。只见帘子外面的人又说着:“教主,恕属下多嘴,你为何要向那些人透露您就是淮南阁孟善,寻常知道你的身份的人都是活不了的。这次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