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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第二百四十六章:白云苍狗过流年

    连城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看着应流宁就要拿起已经洗好的瓜果蔬菜凶着他说道,“应流宁,你知不知道百病从口入啊,吃东西前先要洗手。”

    应流宁不情不愿拖沓着步子跑在屋外那连城早已经为他1准备好的水盆先是洗着脸,那温热的水浇在他的脸上,让他一阵清醒,孟善!他在心地一阵呼喊,每次只要一想起她,她的心脏就好像被谁拿住了一般。这个令他忘不掉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洗好了没有?菜我炒好了。”屋内连城的叫喊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用袖子擦了擦脸,直接无视了连城为他准备的手帕快步走回屋里。

    “不是吧?连城,你这凉拌白菜丝,千层白菜包,爆炒白菜丝我也就忍了,为何唯一的一个汤都是小白菜汤。”应流宁看着满桌子的白菜,其中又以中间那碗飘着几根菜叶的白菜汤最是显眼。他睁大了眼睛,咽了咽唾沫。

    “怎么样,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好?”连城两眼放光地看着他1等待着应流宁的夸奖,继续补充道,“没有办法,白菜买多了,要是不吃,这些菜坏掉就要浪费了。你们淮南阁可没有教过你们挑肥拣瘦的吧!”

    应流宁叹声气举起筷子在几盘菜上空停顿了几秒犹疑着到底要先吃那一道菜,最终想到反正是吃哪一道都是一样的便闭着眼睛随便夹起一道菜,那细细的白菜条在他最中停留了数秒便被吞了下去。

    连城一脸骄傲地看着她,双手合十笑着,“怎么样,我做的这些菜和你胃口吧”?

    应流宁正要点头,又怕这连城得意便只是淡然地说着,“还不赖,可以勉强入口。”

    连城给了他一个白眼,但是看见他一口接着一口吃下去却是满满的幸福,自己顾不上吃只是看着他慢慢的吃。

    “应流宁,这些白菜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人实在什么吃不了,你这几天有时间便1下山来我为你做吧。”连城小心翼翼地说着看着应流宁。

    应流宁筷子一顿,后来又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彻底咽下去后才慢慢地说,“这几天不行了,我想下山去找找孟善的消息,说不定就让我找到了。”

    连城脸色一僵,轻轻地挤出一抹笑,“也对啊!还是孟姑娘的事情重要,没事你去吧。”应流宁低头吃着,连城探寻似的问道“流宁,孟姑娘是有消息了么?”

    应流宁放下筷子摇头,这才叹着气缓缓说道,“没有自从三年前离去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好像她这个人已经从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人见过她,没有人听过她。我想要找她,简直是大海捞针。”

    只是大海捞针,也值得试一试,他还有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可以试一试。

    连城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有些不忍安慰着他道“流宁,孟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也许她躲在某一个地方生活的很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见面,我想只要我们不停的找下去,一定会找到孟姑娘的。”

    应流宁笑了笑,拍着连城笑着说到,“连城,这三年来幸好有你在,否则我有些话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去说,在我心里面,……”

    应流宁看着连城的脸认真的说着。

    连城的心骤然紧张起来,脸上也是发烧,听着他将后面的话说下去,那应流宁一本正经地说着,“在我心里面,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

    连城的笑僵在脸上,随后才一拍手将应流宁的手打下去,一副嫌弃应流宁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命令着他,“我知道,不过规矩你还是逃不了了的,今天的碗还是你来洗。”

    她毫不留情地腰间的围裙摘下,套在应流宁的头上帮他戴上,伸手引来他进入厨房很是恭敬有礼地说着,“应公子有请。”

    应流宁看着满是狼藉的厨房不免认栽,这连城做饭是好吃,可是这样将厨房叫了个天翻地覆实在是她的本事。

    在厨房这边,连城打开窗户,洗着碗的应流宁看到这已经有些含苞待放的莲花不由失了神,连城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说着,“应流宁,我见到淮南城里有种很好看的胭脂,你这次下山,便帮我带一盒。”

    应流宁奇怪着,回过头来看着她这一身上下就如流氓地痞的行头说着,“连城,你一个男人用什么胭脂?”

    连城本是娇羞地看着底下,听着他这一副话实在是让人气急,狠狠地踩着他的脚发泄,这才娇羞地说着,“我看见一种胭脂很好看。”

    应流宁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送到她面前,“你要是喜欢,愿意买多少便买多少好了。”

    连城不由跳起来随后一把推过去说着,“应流宁,你就不能买来一盒送给我么,我今天下了回山,已经走不动了,这胭脂我急着用,你必须给我带上来。”

    应流宁看着他的小孩子气,不由嗜笑嘴上答应着,那连城却早已经一蹦三尺高高兴的忘我,抓着应流宁的袖子就是一阵欢喜,“应流宁,你真好。”

    应流宁看着她灿烂如春的笑脸不禁拿手摸着她的脸,连城是一阵愣神,随后却也不反抗,两个人慢慢地靠近,就在鼻子挨着鼻子时,应流宁却是反应过来,赶紧将身子退后,脸色一阵潮红,这连城虽然是有一些失望,却还是止不住的高兴,偷偷地瞧这应流宁,说一句,“我来帮你。”便靠在应流宁身边两人一起洗碗来。

    应流宁看着他挤在自己身边的小脑袋,没有出言阻止,两个人安安静静了一会儿,顺着那对面吹来的莲花香连城享受着看着一切,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样子。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应流宁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连城恍惚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应流宁的脸,哇的大叫一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她捂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再看着应流宁一脸莫名其妙,真是羞死人了,竟然大白天会做这种白日梦。看着应流宁的俊俏的脸,她做贼心虚似的跑出去,应流宁抓着脑袋看着他的背影喊着,“连城你不要跑啊!我帮你买那胭脂就是了。”

    他一脸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女人还真是复杂的东西,尤其是这个最不像女人的连城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出门前连城的脸都是红色的不敢抬头看着应流宁,应流宁笑着凑在他的跟前,“连城,我走了,这些天没有我保护你,可是不要受别人的欺负啊!”

    那连城没有好气地看着他吼道,“没有你我也可以,应流宁,最好你一个月之内都不要回来,见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后,恐怕你连淮南阁都不想回来了。”

    应流宁笑着看她,没有和她计较,将佩剑一拿,便大步迈出去向她招着手,连城鼓着气不向他1挥手。应流宁耸耸肩转身离开,就在那应流宁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快要看不见时,连城却又忽然反悔了似的,边走边跑,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声喊道,“应流宁,应流宁,刚才的话不作数,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担心你,”她想了又想,加了一句,“淮南阁的人自然也担心你。”

    已经拐过去的人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听见,连城失落地踢着石子往回走,忽然从崖底下传来一声话,“连城,我记住了,你的胭脂我会帮你买回来的。”

    显然是应流宁的声音,连城眼角含着泪,擦了擦,这个傻瓜。

    淮南的山素来绵延不绝,山山相连,连绵起伏。只见那山腰盘旋的那曲折险峻的修建的实木栈道,是可以俯瞰一览无余的山谷这栈道很是窄小,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行人若是不注意很容易摔个肝脑涂地。

    那一抹山涧泉水就如缕缕飘带缠绕在青山之中,成为淮南阁一道独特的亮丽风景。只见那幽深的峡谷之中,慢慢升腾着变化莫测的氤氲山气,犹如一副神奇的轻纱的帷幔,把精致而婉约地山水绘成了一副极为壮观的画卷。

    那粗旷的山峦,有些敦厚的栈道,再加上别样的情趣,只见千般趣味,万般风情,在这淮南阁之中,让人更是不知到底是人在景中走,还是景随着人流动。

    淮南阁内钟声响动,各弟子都去练武,那软塌上躺着的男子扶着额头,问着面前站着的人说道,“苍溪最近出了什么事,怎么闹得武林人士人心惶想的?”

    此人正是淮南阁阁主萧疏。

    站在地上的是一英挺少年杏眼薄唇,一身黑色的玄衣趁的他越发挺拔,只见他拱手屈膝仔细说道,“属下只听说前段时间那里的富商高吴勇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

    萧疏皱着眉脑子里想着那高吴勇的样子,数年前他们确实见过几次面,不过交情不深罢了。“这高吴勇万贯家财手下应是不少,他本人武功自然是厉害。怎么这么轻易便被人杀掉实在让我有些匪夷所思。”

    第二百四十七章:青州已过万重山

    屋内的香火点着让人沉醉其中,那少年继续说道,“他被杀那日正是他去第十八房小妾之时,当日鱼龙混杂,虽是布置严防,可是听说那伙人是一群来历不清的女子,武功极是厉害,手段更是残忍,我只听说那现场很是不好看,别的便不知道了。”

    萧疏终于做起来披上旁边的披风问着那少年,“确定只是一帮女子?”

    那少年再次作揖,俊美的脸上有着少年老成的沉着,“千真万确,据属下所知,那帮女子好像是最近新起的神秘教,只听说他们每逢每个月的十三号出手伤人,目前已经有六个糟了他们的毒手。不过他们在其他时候却是行踪神秘,旁人自然是无法下手。”

    萧疏细细思虑着,那少年继续说道,“阁主,衣属下看,还是尽早将这些女子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如今因为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这武林人人自危,闹得很是不太平。”

    萧疏轻轻笑着,看着他说道,“你如今也有了她的一番做法,凡事就是爱斩草除根,快刀斩乱麻。”

    那少年微微一低头,“谢阁主夸赞。”

    萧疏摆手让他下去,还未等少年走出房门他便叫着他,“豫章……”

    那少年转身停住看着他等他回复。

    萧疏将墙上一直挂着的染玉取下来一挥手,那赵豫章伸手接过,条纹脉络全都是与当年一模一样,赵豫章不解赶紧将宝剑双手供上,“属下惶恐,不知阁主是为何意?这是师父的佩剑,如今师父尚未找到,豫章怎么敢触碰师父的东西?”

    那萧疏命令他起来随后笑着说道,“当年孟善在临走之前,用自己的鲜血解除了自己与染玉的关系,她将染玉留在这里便决定了不带着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把染玉便是孟善留给你的。若是想让这剑完全属于你,便回去按照孟善从前的做法,从今日起,每日取自己的鲜血喂养着它,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这把剑便完全属于你,到时候你便可自如地使用它了。”

    赵豫章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如今看来倒像是一件普通的武器其实威力无穷,有了这把剑,想要在江湖上打听到师父的消息就更简单了。

    不过,这把剑是师父的。赵豫章屈膝再次把剑供上,慢慢地送到萧疏跟前,“阁主,这剑曾经属于师父,那便永远属于师父。染玉对于师父不仅只是一件兵器,还是一个伙伴。我不想师父还是一个人,所以这把见还是放在阁主这里,我相信,师父早晚有一天会回来取的。”

    他说着便将这把剑腾的一声重新固定在那墙面上,稳稳地放下,再一次告别萧疏,萧疏看着他的背影赞赏地点点头,孟善,你的眼光不差,这个徒弟果真不负你。

    他背着手徐徐地走出去,看着窗外已是夕阳落日,不禁感叹,三年过去了呀,这三年,是那些怡悦的人口中的一句话,于我却是像过去了半辈子。这些年他踏遍大江南北,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马跟过去,而如今却是什么也没有。

    孟善,你还活着么?如果尚在人间,你又在哪儿呢?淮南阁一切未变,你的长谢阁的东西摆设也从未改变,你忍心抛下这些身外之物,却忍心抛弃那些关心你的人么?

    钟声响起,弟子们结束了一天的休息,萧疏站在这热闹而又喧嚣的淮南阁,忽觉的那么悲凉无望。以前姑姑在世时,经常眺望着远方对萧疏说道,“殊儿,你可知这世界最悲哀的事是什么,是你明明已经得到却抓不住的东西,即便你位高权重,即便你万人之上,也总有你得不到的东西。这便是无妄。”

    从前萧疏以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只有这短短的寿命,而今却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得不到的却是自己曾经拥有的。

    他笑着,这世间啊,总是造化弄人。

    芙蕖经常会去孟善的住宅,看着那仍然碧波荡漾的一池莲花心上伤感。从秦彪那里要来的鹦鹉最后也死了,就在孟善走的第二天,芙蕖重新把它还给了秦彪,可是那鹦鹉好像也懂得了离别之苦,竟然是生生不吃任何东西,不喝一点水,不过几天,便在也叫不出孟姑娘这三个字。

    芙蕖抹着泪将它偷偷安葬在后山的一个小山岗,自从孟善不在,他越发的想念楼雪,她永远也忘不掉在青州时楼雪让给自己睡得那张床,可是楼雪到底是个游士,他不可能永远陪着自己守在这淮南阁里,芙蕖开始学会读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也好像开始明白了那些男女之情,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了。

    那个不苟言笑,和阁主一般不苟言笑的男子,芙蕖靠在后山曾经孟善练功呆着的地方,不禁相思起来,看着那些石头上有着孟善曾经利用剑气划破的痕迹,不由地触摸着,孟姑娘啊孟姑娘,为何你的命会这么苦,小小年纪就目睹自己的家人被杀,几年来一直是将自己当成1一个男子来练武。你虽不爱言语,可是我知道那1并非你的本意。如今江湖上怕是早要忘记了你这个淮南阁的护法了,你何时回来再接管这个左护法呢?

    在淮南阁中,我与你最是要好,虽然通常都是我说你听,可是你却总能给我一种心安的感觉,我想这大概便是家的感觉吧。我好想与你说说我和楼雪的1事情,自那次青州一别,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书信往来,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倒是和你一样,可是我仍然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一点地位的。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那个被爱的人应该是可以感觉到的,你说对不对。芙蕖绕着那些水涧中的石头,笑着说着,孟姑娘,我那时才知道原来1你是爱着阁主的,在你走之前,你与阁主说过自己的爱慕之情,倘若阁主那时候能答应,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孟姑娘,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敢爱该恨,你爱一个人,便为他做尽所有事,恨一个人就永远不想见他,可是我呢,我其实是一个胆小鬼,我不敢说出那句话,我怕他会拒绝我,不,孟姑娘,楼雪是一定会拒绝我的。

    如果你在这里,你便会给我一个解决的办法对不对,你肯定会说,芙蕖,爱与不爱,咱们把他绑来一问便知对不对。芙蕖迎着风笑着。

    天地一片苍茫,只见那一片苍茫之际,有着一背剑行走的男子,那男子束着凌乱的发,穿着不慎讲究的衣服,腰间挂着酒壶。即便是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也难以掩盖他不羁的气质。那狭长的眼睛,一双修长的手不时地将酒壶拿起喝着。

    看着大雁成双地飞过,他吹起哨子将那些飞禽引来,低低地从他身边飞过,男子笑着便又将他们放走。

    他不时的走走停停,步子时常是颠三倒四的,可是眼睛却是一片清亮,累了便靠在一旁的树枝上休息,饿了便撕几片牛肉来垫垫肚子,倒是有几分潇洒剑客的样子。

    傍晚时分,看着天边一片红彤彤,他依靠在树上双手枕在脑后,摇摇酒壶,一声叹息,“这酒还真是一会儿就没有了,那么这一夜我可怎么办呀。”

    他将自己袖口中一直装着的小木人拿出来,痴痴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尽是有些痴痴地笑了,那小木人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和心中的那个人极为相像。他刻这个小木人时心里便想这那女子,就连那清冷的眼神都传达了出来。

    他将小木人慢慢地移在唇前,想要触碰却又一瞬间停了下来,只是抱在怀里,余晖照着他的侧脸,俊美而又硬朗,这便是戎葵,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二九年华,正是少年大好时光,只是1他的眸子里却全是哀伤。

    一行清泪从他的眼睛划过,他不去擦掉,孟善,我都快要忘掉自己是谁了,可是为什么你的脸却在我的心中刻的越来越深?曾经你说过我是小孩子,如今我终于长大了,你却不知躲到了哪里?

    不过,他在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下睁着眼睛叹息,你并不是躲着我一个人,就连你最爱的萧疏,你都舍弃了他,我本该开心,可是为何见不到你,我却是如此心痛。你要等我,等我来找你的那一天,到那时候,我不会轻易地把你让给任何人,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跑掉,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清月教一众人等停在一个幽静的山谷里,只见此处三面环山,一面磅水,两旁高耸的山峰直让这山谷露出一点点光亮,那洞口小的只能一次进去一个人,那条山路是漆黑的,若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在里面定是被从四面八方吹来的怪风乱了神志。

    前方有滴水的声音,经过一个黑漆漆的洞,需要照着火把才能看见洞里的情况,不过这里都是清月教的人自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