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

芊芊 > 第121节

第121节

    第二百四十章:路见不平抜刀助

    “走,你们这几个贱婢,害的老子要来这么蛮荒的地方,快些走,到了还交差。”粗鲁的声音传来,随后一声鞭打伴随着女子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孟善心一惊,莫不是这里还有人出没,若是真的,跟着他们走自己便有很大的可能性出去,可是看着那边的情况,好像也是不简单。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武力,还是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行人,打头的是个穿着官服的捕头模样的男子,正在粗声粗气的1喊着,他身后是一群被铁链拷起来的女子,手上脚上都被戴着枷锁,行动自然是不能快,他们个个都是精疲力尽,却还是要1忍受着后方那个看管他们的人的毒打。

    孟善手里抓着一把沙,看着那些嘴唇起泡,已经不能行走的女子一阵同情,他们的境况可比自己可怜多了,再看那两个捕头嘴上骂骂咧咧地,手中的鞭子却是一刻也不停歇,轮流着打在那帮姑娘身上,他们每个人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破衣烂衫,挡不住的春光乍泄。

    “大爷,求您了,我妹妹已经好久没有喝水了,她快要死了,你就行行好给她一口水喝吧!”只见其中一个女子抓住那捕头的裤子,给他下跪磕头满是请求,那捕头腰上挂着的水壶摇的直响,里面是满满的水,一鞭子又是打下去,瞪着眼睛叉着腰骂道,“他妈的,这里离那营上还远着呢,你现在把水喝光了,我们这一路人都渴死在路上怎么办?”说着气不过又要挥鞭子,那女子哭喊着左右躲闪,男子自然鞭子乱挥,一时间竟是牵连了数个女子,现场嚎哭一片,先前那个已经虚弱的需要水喝的女子又昏倒在地,那前面的那个捕头笑着看这些女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将腰间的酒壶揭开,细细品味着,正要举起喝时,脖子上却是横遭了一刀,霎时那血便喷洒了一地,他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发出闷哼的声音,捏住自己脖子上那硕大的血道子却怎么也止不住,孟善放开了在他脖子上的刀,一脚将他踹到远处,只见他一头栽倒地上没有了声响,孟善捡起地上还没有流干的酒壶,摇着里面还有少半壶酒,笑着踩到他的尸体上,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子,又回到了她一贯的蔑视,即便她现在没有任何武力,她笑着,“你还没有资格喝这个。”

    一女子的尖叫声打断了那边的吵闹,她看见了应声倒地的那个捕头,只见孟善穿着带血的衣服,早已经干涸的和新沾上的新鲜的血液,就连用来遮脸的1面纱都沾满了血迹,她气势汹汹地目露凶光朝着一干女子走来,众女子吓得跑着,无奈链子是连在一起的,他们互相跑着却是跌倒在地上。那打人的官员见他们这样惊慌,自然是奇怪不已,鞭子还没有挥起就被人禁锢住,“大胆!竟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一转过来,脸上便被划了一道从眼睛一直延伸到下颌处,他猛地吃痛,捂住右脸痛苦地吼叫着,孟善知道自己只能速战速决,不能拖下去,一脚踏在那男子的胸脯反手将他的鞭子躲下来,用尽力气朝着他的脸上,背上,腿上狠狠地鞭打下去,一下接着一下,用的力气并不比男子用的力气小,直让那男子趴在地上无处藏身,求爷爷告奶奶地哭喊着。

    一旁的女子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失了魂魄,有的胆子小的直接便晕了过去,只能坐在地上看着这个一身血的血人如鬼魅般来到他们身边,杀了这些人救了他们。

    孟善心里发出一声冷笑,看着地上的人像是缩头乌龟般地爬着放声大笑,“我要让你尝尝,这些鞭子抽打在人身上是有多么的痛,你不敬女子,殴打罪犯,无视将死之人,这些都该杀,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自己的鞭子下,也不算冤枉了你。”

    那男子曲着身子祷告,身子一起跪在地上,那骇人的一刀已经让他破了相,鲜血直流,看着更像是地狱来的魔鬼,他的嘴里不断地说着,“饶命啊,饶命,我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孟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被自己打的鲜血淋漓的男子呵呵冷笑,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笑着问他,“你答应我,果真不再随便欺负人了?”

    那男子探身看着孟善身后倒地的男子身下溢出的鲜血,赶紧摇摇头,捂着右脸说道,声音里很是惊慌,“我不敢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好!”孟善看了一眼那些坐在地上挤成一团的女子又看看他,“我问你,想要出这片林子,还得多长时间,要朝着哪个方向走?”

    那男子颤颤微微地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只要顺着这个方向走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可出去有一些小驿馆,到那里便可重新补充水源和粮食,我们都是边疆地区的官兵,要把这些罪犯遣返到中原的,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孟善托着下巴思索着,自己在这草原里转了不知几天,却不想原来自己竟是原地打转没有走出多么远,只听有个女子忽然叫一声小心,孟善嘴角一翘,果然啊,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她藏于袖中的匕首早已掏出正对着那扑身而来的男子,正对着他的心脏,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善,再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脯,突然呲牙咧嘴地大叫着,孟善狠狠地看着他,“你是傻子么?我怎么可能不防备着你呢?”

    她将匕首深深地插进那人的胸脯头,随后一脚将他踹开,那男子躺在地上身子扑腾两下嘴里不停涌出鲜血,没过两下便抽搐着死了。

    孟善看着他冷冷地笑着,将匕首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拍了拍双手落了个干净利落脆。

    她擦了擦脸,往那死掉的男子腰间摸了摸,将那满满的一壶水全都扯了来,掂量着水她估计着若是能按照那男子指的路线,这些水是足够了。

    正要举起喝时,再看看那些被捆在一起的女子,孟善的动作突然停住,将这来之不易的水递给刚才那个下跪的女子说道,“你妹妹不是要喝水么?快给她喂点,兴许还能活的过来。”

    那些女子自然是感激淋漓,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给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慢慢地喂下去轻声呼唤,“月儿,月儿,你快醒醒。”

    那女子没过一会儿就醒来,看着身边一圈圈的人围着她,还有个面生的女子。只见孟善现在全身上下沾满了血,她脸色又有些冷漠,自然是将她吓得不轻,看见她便叫了起来。

    孟善站在风中并没有说什么,相反是旁边的姐妹看着那叫做月儿的女子说道,“月儿,不要害怕,刚才多亏了这位姑娘,我们才得以脱险。”

    那叫做月儿等我女子张着干裂的唇本想向孟善行个大礼,身体太过虚弱只能向孟善点点头,“谢谢姑娘。”

    那些女子看着倒在身边的两个捕头,不免有些惊慌,其中一个女子焦急地说道,“这下子可怎么办,这两个人毕竟是朝廷的人,他们死了,我们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孟善看穿了他们的担心,从袖间拿出一小瓶消尸散倒在两个人身上,只见已经死去没有知觉的两个人瞬间化成了一摊血水,草地上全是空落落的衣服,里面没有任何厚度,经过太阳的蒸发,全都粘在沙子上被风吹散,这草地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让那些女子个个惊呆了。

    孟善将那衙役身上的钥匙捡起来给他们开了锁,又将那壶满满的水壶留给他们,自己只留了那只剩下小半瓶的酒说道,“你们去了那朝廷也是活不了,如今着证据也是消了,你们且四处逃命去吧。”

    她正要走时,那些女子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扑通一声跪下,孟善皱着眉头,“你们这是做什么?若是想谢恩的话就不必了,我从来不爱这套的。”

    那些女子中一个稍显年长的这时候说道,“姑娘,我们本是没有家人的风尘女子,因为得罪了官府的人,被尽数杀绝,留下我们几个姐妹实在没有地方去,就算回到那里也会被人认出来,倘若姑娘愿意,我们愿意一生一世为奴,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孟善冷笑一声,揭下面纱在手里拎着,众人皆是倒抽冷气,世上竟是有如此美貌之女子,实在夺人眼球,清冷的气场让她的美更是具有侵略性,就算这满地的苍凉,这破衣烂衫都阻挡不了她的美。

    孟善指着自己看着他们,“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己也在逃命,你们跟了我,岂不是自找苦吃。听我一句劝,还是散了吧。”

    那领头女子不依不饶,跪着身子挪过来说道,“我青衣楼的女子虽是不识什么字,也不懂什么江湖道义,只是姐妹几个在牢房中便发誓无论是谁救了我们,我们都会用劲自己的一生一世报答,何况我们和官府有着血海深仇,是万万不能回去的,姑娘行行好,就让我们跟着你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东山再起未可知

    孟善打量着他们,见他们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处在二八年华中,此时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地抽着自己倒是让她恍然失了神。他们无可依靠,自己也是一个人,孟善嘴角翘起,露出一抹笑,这笑即便是在如此境地也足以颠倒众生,她看着那些人说道,“这么说,你们是不会一点武功的对么?”

    那些人不知道孟善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点点头,孟善先是轻轻笑着,后来将那领头的女子扶起来,整整她凌乱的头发,看着身后的人说道,“即是如此,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从此以后便是一家人,我叫孟善,以后便可以叫我孟姑娘,如何?”

    众人擦着脸上的泪水,见孟善终于答应纷纷笑着,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孟善引领着一众女子走在大草原上,她的衣服身上全是血,便换上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男装,她一路上压低了声量,发型外貌全都做了改动来女扮男装,那些女子也是极为配合她,因此一路走来,竟是也没有人觉察到异样,来到了秦州,这里虽地处边境,可是比起其他地方倒是繁华了许多,孟善引着那些女子进了一家裁缝店,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轻笑,将自己手上戴着的镯子扔在桌子上说着,“这个镯子想是能把你这个店铺都能买下了,给这几位姑娘挑几件合身的衣服,顺便给我们几个零花的小钱,动作要快点。”

    那老板一直在边境待着,自然是很少见到如此贵重的饰品,他眯着小眼睛将那镯子的成色好好打量,掂量着分量,仔细看着孟善嘿嘿笑道,“想必这位爷是来自京城吧,这种货色可是只有那里才会出的。”

    孟善一笑,这是沈灵宝玉斋出的,当初自己去宝玉斋,沈灵硬是塞给自己的,说她宝玉斋多的便是这种东西,孟善便只好戴在身上,谁知却还真的有了用处了。

    她狠狠地瞪着他,将桌子一拍,“你若是不换那便算了,若不是落魄至此,我自然不会做这赔本买卖,你若是不收,那我便找其他家了。”

    那老板赶紧拦住她,一脸笑意,“这位公子留步,我不过随口说说,这比买卖我做,再说了,这城里也就是我一家店铺较大,您稍等,我去给你找。”

    他打量着立在一旁的穿着囚服显得胆怯的女子,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转,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不过看这面相极是俊美的公子便知他不是一般人,只见他的手不停的在桌子上敲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很快便选了十二套服装,都是极为精致的服装,笑眯眯地看着孟善,“公子觉得这样的服装来几套为好?”

    孟善看着修建得体的衣服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冷冷地笑着,“老板你的手艺倒是不错,就这些吧。给我们提些钱便可。”

    那老板笑眯眯地将柜台里面的银两拿出来,全都包在一个袋子里,恭敬地递给她,“公子!您收好。”

    孟善一看这重量,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知道差不多有一百多两,够了,作为自己重生的条件。

    那些女子摸着这些滑溜的面料很是喜欢,爱不释手,孟善却是不以为然,江南的丝绸更是轻飘怡然,那名工缝制的衣服又岂是这里可相比的。不过越是这种场合,她越是不能太过暴露,因此从淮南阁拿的衣服也全都只是普通的衣料男装,算不上金贵。

    一切打点好以后,孟善带着十几名女子特意选择了人多的客栈,虽然他们现在容易暴露,可是那些偏僻的客栈却实在不安全。他们已经换上了服装,众人只觉这些女子秀丽端庄,只是那领头的男子却是戴着一顶黑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众人只当以为是江湖上某一个神秘的帮派,因此并未特别在意,该吃便吃,耍起酒拳来,竟是多了边境地区的豪迈来。

    孟善吩咐着小二先烧一锅热水,放些洗澡水给众姐妹洗洗,又将酒菜送上楼上一个雅间来,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倒是有了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众人第一杯酒自然是敬孟善,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改口,答应孟善从此便只在自家人面前称呼她为孟姑娘,外人面前一律叫她教主。

    “教主,姐妹们多亏了您才能获得重生,请允许我敬您一杯。”那先前晕倒的月儿此时精神恢复了不少,先是站起来对着孟善说道。

    孟善只言简意骇的说着不必便将酒喝了下去,吩咐着大家吃菜,她环顾一周看着众人都差不多的时候,便正了正神色说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们么?把你们带在我身边么?”

    众人一起摇着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最终自己还是因为在眼前的教主脱离了苦海,孟善站起身来,关上对着楼下的门,再将窗户也关上。

    终于,她还是动了动嘴唇。

    “我们都曾经历过万念俱灰的磨难,我们都曾劫后重生,你们失去了一切,我也一无所有,与其散落在江湖,不如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如果说,我可以让你们过另外一种生活,你们愿意么?”孟善扫视这些人,看着他们的眼睛,审视地问道。

    那些人慢慢嘴角上扬,坚定地点着头。孟善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的神情,将茶杯拿到嘴边慢慢地饮下去。

    从青州的路上,戎葵一直不敢停留,他握着马鞭的手已经快要生出血来,嫌着那盔甲太过碍事,他便在路途中将它弃了,身后还跟着几十名兵士,他也不等他们一个人策马扬鞭,心中却是十分的苦闷,孟善,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这么肆意,你想走进我心里便走进我心里,你想离开我的视线便离开。我以为只要有萧疏,你便不会走的太远,可是为什么,你要走的这么潇洒?

    他挥着马鞭,狠狠地抽着,孟善,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走到你身边,你不许这么容易地离开我!

    淮南阁上下如今都乱成一锅粥,萧疏整日都将自己关在长谢阁,每当淮南阁派出去的人一回来,他便盘问消息,每每收到都是不尽如人意的消息。

    众人不知道萧疏整日在做什么,可也不敢进去打扰,前些日子来的林琦遇,虽是整日站在门前苦苦哀求着却也是没有丝毫用处,如今淮南阁的人必定是看见这林家的大小姐很是不顺眼,若不是她来搅局的话,孟善再不济也不会离开淮南阁,阁主也不会变成这样。

    原来这林琦遇自从苍溪的林家没落了后,林恒也是离家上了京城,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地方去,便有了来淮南阁的打算,想着好歹过去也是相识一场,怎么着这萧疏也不能拒绝了自己,谁知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匪之徒,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辱了这林家大小姐毁了她的清白之身,这林琦遇哭哭啼啼地跑到淮南阁想要用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求着萧疏,萧疏自然不是什么人都会收留的,可是又怕孟善本就没有了武功,再见到这女子会误会,便只能将孟善先禁在长谢阁,等到事情处理完后再和她解释这一切,只是此女子实在太过难缠,也不好真的让她命丧黄泉,便时时注意着她,谁知将她的清晰弄得稳定了些,孟善却消失不见了。

    淮南阁的人自然不知道林琦遇的事情是云芯告诉孟善的,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说了事情始末,孟善自然以为萧疏心中的人是林琦遇,从此便一心想要计划逃走。

    虽是这样,淮南阁的人却还是不能给林琦遇什么颜色看,她毕竟是个女子,而且萧疏如今是这个样子,他是万万不会对一个穷途末路的女子如此狠心的,只是这中间却是不包括孟善。

    “阁主,您都在里面待了好些天了,还是赶紧出来,身体要紧啊!”林琦遇带着哭腔在门外喊着,里面却是一点声音也不发着。

    只见萧疏坐在孟善曾经坐的位置上,在桌子上铺着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写满了孟善可能去的地方,可能找得人。

    漓江老家,盛京,苍溪,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萧疏抓着头发,这些年来原来他一直都不了解孟善,她的那些朋友,沈灵看起来也很是焦急,温衡玉?可是他们这些天确实没有太多联系,也没有发现孟善自将戎家铲除后和她有什么往来?燕画,萧疏慢慢的想着这个女子,她性格一向和孟善合得来,虽不理江湖琐事,却也是少有的奇人,可是派出去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阁主,外面的人报,豫章仍然是不说孟护法的下落。”外面的人敲着门说道,萧疏慢慢地站起身来闭着眼睛,终是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的人笑道,他一身素衣,胡子拉碴,脸色很不好,眼睛里充满了通红的血丝,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

    那一头凌乱的头发,是啊,孟善都走了,谁又能帮他扎起那么好看的发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