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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第二百二十章:缘起缘灭爱恨嗔

    孟善不得动弹,想着那时的事,只怨自己当时大意小瞧了这少年,这才让他反咬一口,那戎葵仔细地打量着孟善的眼睛忽的啧啧感叹,“好美的一双眼睛,可惜我在里面看到了和他们一样看我的眼神,母亲那样恨着我,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如今,竟是连你也看不起我么?孟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我们其实都是同类人。”

    “不是的!”孟善咬着牙,看着他挑眉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可怜虫,是我不小心放走随时等着咬人的一条毒蛇而已,我和你是同类人?笑话!”

    戎葵的脸紧绷着,突然捏住孟善的下巴,强迫孟善看着自己,狠厉地说着,“厌恶我么?孟善,你应该明白自从你留下我的命后,我们俩就此纠缠不清了。”他细细地摸着孟善的脸,喃喃地说,“好美的一张脸,孟善你知道么,就在你杀我母亲那刻,我竟然还觉得你是极美的,像你这样美的人,为何喜欢萧疏?那个道貌岸然的人?”

    “不许你这样说他!”孟善神情激动着说道,却还是引来戎葵的冷笑。

    “孟善,我自出生以来见过的女人不算少,你却是除了我母亲之外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女人,我如果说我爱你,你一定会认为我疯了,可是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却日日盼望着找到你,哪怕是被你杀掉也心甘情愿。”

    戎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嗓音也有些沙哑,头慢慢地低下去靠着孟善的肩膀,眼眶却是泛红低声说着,“孟善,你感觉不到么?在你等着萧疏的日子里,我也在等你啊!今天我尾随你们出去,本想讨你欢心的,可是看着你那样卑微,我在想,你还是不是孟善,那个江湖人人都怕的淮南阁护法,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你低位的像个沙子。”

    他一拳砸到墙上,看着孟善,“为什么?你是我喜欢的人,为什么要那样低声下气,你说过的,你会等着我,等着我来找你,如今我找到你了,你会待在我身边吧?”说到最后,他抬起头对上孟善的眼睛,孟善不说话将头扭到一边,他嘴角一丝冷笑闪过又继续将孟善的头强硬地转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眼角又是一阵渴望,“孟善,我会对你好的,你别看我现在是个将军,以后还会是大将军,我会建功立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你若是不喜欢当一品夫人,我便做个皇帝,孟善,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和我在一起吧!”

    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孟善的回复,像是小孩子渴望得到糖果一样,可是孟善在听完他的话后毫无反应只嘴角擒着一抹笑,那直射他的脸的眼睛像是能一眼便能看穿他慌乱的神色,戎葵的手渐渐捏了起来,摇着她的肩膀,“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嫌我是小孩子对不对,孟善,我哪一点不如他?”

    他大声质问着,摇晃着孟善的肩膀,孟善投之以不屑的微笑,她没有任何回应,戎葵的脸色便又如来之前那样阴郁。

    “戎葵,其实你说对了,我们真的是一类人,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我爱萧疏却爱而不得,你不觉得可笑么?”孟善的眼角闪过一丝悲哀,她的脸色更是苍白。

    戎葵按住她的身体,头微微弯下挨上孟善薄薄的嘴唇,孟善不知他会这样做,待反应过来才狠狠地将他的嘴咬破试图挣扎,戎葵吃了痛却并没有松开,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滴在孟善的脸上,让她一怔。

    只见他气息稍微有些快,不容孟善有一丝空隙,血与泪的交融,两个人的纠缠,等到好像快要窒息时才将孟善好好地放开,他的眼里带着爱,更多的却是恨。

    他抹了抹唇边流着的血,看着咬牙切齿的孟善,一声得逞的笑。

    “孟善,我本以逃亡西北,本应夹着尾巴生活,可是谁让你给了我一丝牵挂,戎葵这辈子没有惦记过任何人,却唯独想着你。若是你来我身边,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给你,我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孟家的仇也由我来报……我会……”

    “够了!”孟善突然红着眼声量也提高了不少,“戎葵,你不要再多说了,我孟善的仇还不需要哪一个人来替我报,我一个江湖卖命的人,常将军位居高官,也不必放在心上。”

    孟善突然手一松,暗中调息运气转瞬间便给了戎葵一掌一个翻转离了戎葵几米远,“你以为区区一个你可以控制得住我孟善,刚才太过大意,让你得逞,这回你可要小心了。”

    只见两人飞身上下,掌力挥动,桌椅板凳,无不飞出去互相开打,孟善左右开弓,戎葵奋力击挡,两人虽是看起来势均力敌,但实际上孟善武功招式全都在戎葵之上,只因为戎葵靠着那几十年的功力,虽是招式较为慢,但打出去的功力却是要让孟善好好应付,孟善一眼瞥见桌子上的染玉,运力呼唤着染玉,只见一把通身青色的剑身却突然呼啸而来穿过厅堂霎时变为几把利剑围绕着戎葵,剑尖锋芒,戎葵自然是难以应付,就在那其中一个剑尖眼看着就要插破戎葵的喉咙时,孟善及时收住手,只差一寸距离,那剑尖便可要了戎葵的命。

    戎葵伸手挡住却见那剑并未过来再一看孟善

    拉住了剑不由笑出来,“我还以为今日要命丧你手里呢,看来我戎葵还真是没有那个福气,可惜啊!”

    孟善笑着将剑朝着一旁拿开,“你现在还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待有一天你变得强大了再来找我。”

    戎葵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笑着。孟善眼色一凛,用两指将染玉飞出去只见转瞬那染玉便像弯刀一样将戎葵的肩部袖子以及胸口处划破,戎葵低头一看,只见身上多了十几道口子,伤口都是不深不浅,他这才感觉到由内到外的疼痛,额上出了一丝汗,眉头紧皱忍者疼,只要一动,伤口便崩裂开来涌出好多血。

    孟善满意地收起剑,双手抱胸,“这点伤口死不了人,却也不会让你好受,算是你对我轻薄的惩罚,如若还敢冒犯,下次可就……”她笑笑没有说话,眼里却是满满的冷意,戎葵,若你不是太子殿下派来守在阁主身边作为细探的人,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放肆么?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去么?

    她愤愤地想着,看着对面的人捂着伤口一步一步走出去,鲜血滴了一路脸上却是半分神情也没有。

    待门关上以后,孟善却是止不住地全身颤抖,一口闷血吐出来,这是方才硬是逼着穴道解开才导致的,她连忙擦了擦嘴角扶住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免有些好笑,戎葵,这个自己曾经无意放过的小孩,哈!她无奈的笑笑,谁都想不到如今竟然是这个样子。

    外面的雨还是噼里啪啦地下着,孟善捂着胸口继续躺在床上,明天是最后一天的青云决了,一定不能出了差错。

    雨一直持续到夜晚时分才停住,月朗星稀,是难得的美景,只可惜众人已经入睡可惜了这一轮明月,两旁的树上高高地挂着一个吊袋,里面躺着一个一身玄衣的人,整个身子全身放松的,一只手叠在后脑勺下,另一只手却是拿着酒喝着,清风明月,空气中却是多了一丝鱼腥气,楼雪一把坐起,看着四周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芙蕖夜半起来睡不着,走到院子散散心正好瞧见那楼雪出神,她正是无聊,看到有人和她一样出来自然是高兴异常,挥着手在底下大喊,“楼大侠,你也没有睡啊?”

    楼雪先是蹙着眉看着底下冒冒失失的丫头,将食指放到嘴边,“嘘,大家都睡了,你想把他们都吵醒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芙蕖这才反应过来住嘴偷笑两声,换了更低的声音问道,“你夜半时分不睡觉在这里做甚?”

    “赏月!”上面的人漫不经心地回答,很是简洁。

    芙蕖头抬向天空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只见月亮当头,刚下过雨星星还不是特别的多,却异常的亮,她好奇地问着,“上面的月色甚是美么?”

    楼雪喝的有些多,自然不像平日那样冷着一张脸,有些醉意朦胧地说着,“上面看到的景色和底下是完全不同的。”芙蕖以为是自己看错,这楼雪竟然会笑,白色的月光照着他的身影,很是修长。

    她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也是好奇,脚下一番便跃到了树上,躺在楼雪对面的树枝上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枕在脑后,楼雪一揭身上盖着的薄薄的毯子,看着芙蕖叹了一声气,“你是傻呀,这刚下过雨,你直接躺在那潮湿的树枝上不是很容易得风寒么?”他坐起身来一把将芙蕖拉起拉到自己这边来。

    芙蕖拍着自己身上的水珠,用手挠着脑袋看着好像就在头顶上飘浮着的月亮。

    第二百二十一章:青云决中决胜负

    楼雪见她没有回去的意思,便将她一拉,芙蕖身子前倾一倒,便落在了楼雪睡袋的另一侧,只见他大手一挥,一张薄薄的却是狐狸毛编织的毛毯盖在两人身上,温暖舒适。

    芙蕖瞪大了眼睛不知楼雪为何突然这样,整个身子僵直了不敢动,双手护在胸前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的头平躺在睡袋里不敢乱动,眼睛却是止不住地往一旁瞟去,一直揣摩着那楼雪这样深更半夜地与一女子同床共枕,如果这吊床也算是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楼雪自小便浪迹天涯,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也不慎注意,再加上喝了些小酒,见她也有意上来便拉她一把。

    楼雪喝了一口酒感受到旁边的人不断投射来的目光,不由翻了个身子将整张脸面对着芙蕖,只见芙蕖的脸瞬时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眼睛也不由得闭起来,双手更是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

    楼雪看她的一系列小动作,不由觉得好笑,一只手撑着头起来,“你不要多想,我对你可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为你可惜了这如此美的夜色。”

    芙蕖慢慢睁开眼来,看着身边的人又继续躺下去,她仰望星空,柔和的月光打下来,将身边这个棱角分明的男子都显得柔和了些。

    突然眼前多出一个酒壶,那边的声音响起来,“喝点暖暖身子,借着酒意看着这天下又是另一番景象。”

    芙蕖本想说自己不会喝,却又怕被他嘲笑如此行走江湖却是连一滴酒都不喝,便鼓足了勇气喝了一口,辣的她直伸舌头,差点呛住,楼雪看了好笑拿过来自己又喝了满满一大口。

    他飞身出去,倚在旁边的树枝上,芙蕖感觉身边一空,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说那树枝有些雨水么,为何还躺在那里?”

    楼雪仰头将酒壶里面的酒一口饮尽,插到自己的腰带上面长吁一口气头枕着双手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一陌生男子夜半三更的固然不好,这吊袋里很是温暖,你可放心入睡,我便在一旁打个盹天就亮了。”

    芙蕖起身不放心地说着,“可是那里是湿的。”

    楼雪往身下一擦淡淡说道,“刚才你躺在这里早已经擦干,我楼雪早已经习惯,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着凉的好。”

    说着便略微发力将芙蕖的身子轻轻推倒,芙蕖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在夜色中睁着眼睛看着那边已经闭眼入睡的楼雪。她握着毛毯的边角细细想着,楼雪啊,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第二日,青云决最后的决斗拉开了帷幕,淮南阁的人自然早早起来在院子中集合,楼雪和芙蕖二人自然早早地撤退梳妆,两人在院子中见面自然是心照不宣,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忘怀。同样的,那戎葵强硬着走出来对上孟善的目光,伤口他自己已经包扎好,只要不发力,并不会触碰,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出来,孟善果然是个高手,就连折磨人她都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萧疏最后走出来,只见他今日一袭紫色呢装,精致考究的白鹤花纹更是将一身的贵气显现出来,手上提着淮南子,领着巫木走过来,眼瞅着那戎葵脸色并不太好,顺便问了起来,“常将军身体不舒服?”

    戎葵笑了一声,轻轻咳嗽两声,“大概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着了凉并不要紧。”

    萧疏嘱托他几句,又叫巫木回来后给他配些药这才放心,再一看身旁的孟善,她一身碧蓝色湖水装,将整个人的纤细身材都现了出来,藕丝琵琶锦尚妆,一如凤尾般的印记作为额间妆,更是多了妖艳的美感。

    萧疏走过来看着孟善关切地问着,“昨日没有受寒吧?”身后的巫木见状也是连连摇头,这一场孽缘注定是剪不断的。

    众人看着孟善的反应,昨日她一早便出去,本应是应流宁暗暗跟着她去的,萧疏却提了伞亲自跟在她身后。只见孟善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波澜,“谢阁主关心,孟善并无大碍。”

    萧疏一愣,说道这就好。看着众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他两个手指一挥,众人便提脚出去出了这趟院门。

    此时阳光还正未完全地出来,蛋清色的黎明照耀着每个人。

    只见路上见到的景象却是让众人疑惑不已,许多男子皆是手提一把黑伞,一身长袍走在街道上,女子却是一身粉装,软云织锦留绣裙,众人心生奇怪,怎么这街上的人的打扮,全然是昨日孟姑娘和阁主的打扮呢?

    巫木捂住嘴略微咳嗽了一下,大概是明白了这些人为何这副打扮,想是阁主昨日和孟善出去的时候,被他们误认为是佳人一对,今日这才这副街景,远有孤独信因为侧帽歪戴而遭众人模仿,如今这萧疏不过是举了区区一把黑伞便有如此效果。

    应流宁跟在身后感叹着,看着满街的景象很是感慨,“能引起如此反应的也就只有阁主了。”

    众人一笑纷纷表示同意,萧疏咳一声以示肃清,众人正了正身子朝那对决的地方走去,地方还是那段如风主持的大宅,只见众人早已候在一旁,看着淮南阁的人后纷纷倒抽一口冷气,无不膝地而行,侧目而视。

    萧疏照旧走在前面,一个飞身便飞往那天的观景台,和各位掌门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一旁观察着局势。

    门派里凡事有些身份地位的弟子皆有红木椅子相待,孟善和云珉等人与其他门派说的上话的弟子坐下喝着茶观察着,看到底接下来是谁上场。

    段如风审视了全局,平下手让众人稍加勿躁,摆出一副笑脸说道,“各位,青云决的战斗已然是最后一天,今日我们还是原来的规矩,比武作战,点到为止,接下来哪一位英雄好汉愿意为我们开个头啊?”

    他话音一落,一粉衣男子便腾地踏着椅子飞上台,举止笑谈,捏花摆腰,手里一把折扇扇着风,上面却是连半个字都没有。

    只见他款款走着,细腰妙音,行事作风无不像个女子般,众人深深呼吸只见随着他一路的风中还有浓重的香料粉味。

    云珉端着身子看了一脸,对着孟善说道,“看来是武林难得一见的吴梅上场了,他一生来便是个似男似女的怪胎,因而被家里人抛弃,后被人救活因了特殊的身份练就了一番毒辣武功,十八岁那年将亲生父母赶尽杀绝,自此多了个蛇蝎夫人的称号。”

    他顿了顿看着台上不停扭动比女子还要妖媚笑魇如花的脸又说道,“别看他现在笑意盈盈的,这背地里不知如何想要毒害人呢?”

    一旁的芙蕖啧啧感叹,抱着胳膊不以为然,“这有何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娘娘腔么?我看我们白面书生白墨涵长相比他俊美多了,武功也是比他厉害,凭什么就他在江湖上叫的响?你说是不是,默涵?”

    芙蕖自是打赢那拿着狼牙棒的汉子后,便觉得自己的武功着实精进了不少,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极其地大。

    芙蕖转头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白墨涵,那白墨涵自知自己肯定逃不过,无奈地笑了笑,孟善蹙着眉看着云珉觉得这次争斗不可,这吴梅手段毒辣,出招狠厉,白墨涵虽是武功不错,却难以保证可以斗得过那乌梅。

    白墨涵握了握手心,看着台上那趾高气昂的妖艳男子,并未请示孟善他们,便双手撑开几步跨向擂台。

    本是背对着白墨涵的吴梅听到身后的响动这才转过身来见对面是个面如冠玉,容颜要比他还美上三分的男子自然是眼角含笑,以扇遮面,在台上转着圈圈打量着这个男子,“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大名?”

    白墨涵看着他说话不停抖落的香粉,听着他尖细的嗓音实在有些不舒服,却还是有礼地躬着身子答道,“小生白墨涵,江湖都送我一个白面书生的称号。”

    吴梅黑长的睫毛一动,眼里闪烁着光,看着白墨涵的脸蛋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好一个白面书生,果然有几分秀气,他用扇子拍了拍脸,嘴角翘起来,声音透着一股魅惑,然而更多的还是狠绝。

    “既是这样,书生,快来接我的招吧!”只见他话音一落,锣鼓齐响,两人齐齐运功互相靠近。

    突然吴梅眼神一闪,先是俯身弯腰,墨色黑发垂下来,再抬起头来手上的扇子已经是飞了出去,直扫白墨涵的脸颊,白墨涵见势赶紧向后弯腰,脚下生风往后退去,扇子从他的鼻翼呼啸而过一阵阴风。

    一个回旋扇子重新回到吴梅手上,她满意地接住看着白墨涵,那书生摸了摸自己被隔断的几根头发,抽出剑来正式应对,只见双方互相开打,扇子与剑交锋相对,一时无二。

    孟善坐在底下看着局势,吴梅的狠厉她已经大致看出,不由得担心起白墨涵,他武功虽不差,可是在这场地上,他还没有吴梅心狠,事事都有余地因此总也制不住吴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