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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三十四章:有朋自远方来

    “白姑娘,她说话平日就是这样颠三倒四的,你不要介意。”孟善说完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轻咬一口,发出赞叹的声音,“白姑娘,你小小年纪,怎么做的糕点这样好吃,我来了淮南阁这么些年,却直到今日才有幸吃到你做的东西。”

    白徐秋愣了愣,刚才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低着头说道,“我的爷爷是个颇有些名气的人,他做的东西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我如今做的不及他万分之一。只是等他去世后,我便再也没有吃到那样好吃的东西了。”

    孟善一听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看来这个平日里像自己一样沉默寡言的女子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逝者已斯,徐秋,不要想太多,最重要的眼前。”难得芙蕖会说出这样的正经话,孟善也笑着,只是她心里想着,“逝去的人难道真的任由他们逝去么,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白白死掉。”

    白徐秋开了口,“爷爷死的很冤枉,他被卷入一场无谓的江湖争斗,惨死贼人刀下,从那时起,我就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杀人凶手,为爷爷报仇。”她突然狠厉的话语,让芙蕖一下子震惊。

    “那找到了么?”孟善问着。

    说到这里,白徐秋嫣然一笑,看着两人,“幸好有爷爷的庇佑,我算是找到了。”她忽地又眉头一皱,“只是我不能像两位姑娘一样学会武术报仇。”

    孟善拍着她的手背,“慢慢来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以后的事情就好说。”

    白徐秋看着她点点头,孟善却失了言语,芙蕖知道她一定又在想着过去的事情,便故意转移话题,三人聊了许久,白徐秋才起身离开。

    芙蕖看着白徐秋款款离去的身影,来回走着说道,“你长相美丽,云芯温柔大方,就连徐秋也贤惠能干,为何我什么都不会呢?孟姑娘,你说我还能嫁得出去么?”

    她一声感叹自是引的孟善咯咯笑着,两人一时笑着,门外却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人。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应啊!”芙蕖一眼瞥见他,语气自是充满讽刺,应流宁不管她,走到孟善跟前,从袖中掏出一精致小瓶,兴奋地看着孟善,“孟姑娘,我知你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大意,这里是药香殿的红勺老人专门配置的药,你快些服下,这对外伤极有好处。”

    孟善看着他的样子,指着身旁的椅子让其坐下,这才说道,“我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你们不用再如此费心,眼下青云决快要到了,你们应当专心练功才是。”

    她将药往应流宁那边一推,说道,“应师兄,我知那红勺老人除了阁主开口,一般不会愿意为阁中弟子配药,你是怎么得来的?”

    应流宁顿了顿,“那红勺老人与我甚是投缘,我向他说明了你的情况,他老人家心善这才给我一瓶药,孟姑娘,你快些服下,这伤才能好的彻底啊!”

    孟善看着应流宁的眼睛,她是不信的,那红勺老人素来便与淮南阁没有什么交情,他住在淮南阁最偏南的一角,那里根本没有弟子居住。

    好像听阁主说过,早些年,他有恩与阁主,阁主便将他安排在淮南阁住下,谁知那老头古怪的很,偏爱寂静,不愿与众人住在一起,阁主只好如他所愿将他安排到最南角。

    那老人心地善良,脾气却是很古怪,想必是应流宁帮他做什么事了吧!

    孟善知道真相,嘴角牵起一股笑意,“你是不是帮他做什么了?这红勺老人可不会白白给你这些药的。

    应流宁挠挠后脑勺,嘿嘿一傻笑说着,“也就是多帮他找了几天药材,整理了一下。”

    芙蕖好奇地问着,“你帮他弄什么药材了?”

    应流宁不好意思地回答,“也就是帮他掏马蜂窝搜集了蜂蜜。”

    芙蕖睁大眼睛,孟善这才看到他的手臂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疤,也难怪这几日他并没有来,原来是忙活了这事儿,看见他那个样子,她顿时有点过意不去,“应师兄,你其实不必这样,我真的没事的。”

    应流宁看着她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很多,坐着笑到,“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乐意,只要你别拒绝就好。”

    芙蕖左右看着两人,越来越觉得不对静,孟善低着头在喝药,应流宁便坐在一边看着她,这目光里简直容不下其他人,她便笑着,“对啊,孟姑娘,这应师兄自个儿乐意,你便由着他吧。”

    说着她便动动应流宁,不怀好意地说着,“应师兄我听说咱们淮南阁的蜂蜜也是特别的好,要不然你也受累帮我去取点,好么?”

    芙蕖嘟着嘴,双手捶捶他的背,又一会儿给他捏捏肩膀,极是讨好之意,应流宁支着胳膊说道,“这个么?恕难从命!”

    他一说完赶紧闪身退到门外,芙蕖一听火冒三丈就是要追着打他,“应流宁,你个见色忘友的小人,亏你还是淮南阁四大护法之一……”

    孟善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二人你追我感应,剥开芙蕖给的糖果放到嘴里,轻轻地笑着,虽然这段时间她哪里也没有去成,可是有了这对活宝,她的生活却不再变得闷闷不乐。

    芙蕖将应流宁赶出去,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孟善递给她剥好的糖,笑着说道,“不要生气了,来,笑一个。”

    芙蕖苦着脸对她笑了一个,忽地好像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暧昧道,“孟姑娘,你觉得应师兄这个人怎么样?”

    孟善止住笑,轻轻说道,“他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好,是个好人。怎么了?”

    芙蕖碰碰她的胳膊,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好,而是,我这样和你说。假如,我说假如啊,如果他喜欢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孟善笑着,拍拍芙蕖的手,“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件事,如果说哪一天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才会想其他的事情。”

    芙蕖歪着头没有再多问,淮南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知道不该深究下去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像孟姑娘这样美丽而且充满魅力的女人,她的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这点她很是好奇,便由不住地说着,“孟姑娘,我这话只与你说,淮南阁里个个都把我当男子看,我也就与你说说体己话。我从小便入了淮南阁门下,一心想要学最好的武功,可是看到这么多的江湖恩怨,我有时会生起退隐江湖离开淮南阁的想法,找一个一生只爱我一个人的男子,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这样的生活,恐怕是淮南阁路每个人想要却无法实现的梦吧!”

    孟善看着这平日里闹腾的女子原来心思竟这样细,她那样不沾任何仇恨的心灵真的很难得,然而终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芙蕖的身上没有任何仇恨,而她的心却是已经被仇恨填满。

    芙蕖笑着说道,“孟姑娘,我都已经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了,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孟善心里一惊,离开淮南阁,她自从进入这个门,便从来没有生起过这样的想法,在她的心里,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是一个人能给予她安定的另一个家,便摸摸芙蕖的头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本就是一个女子最大的梦想,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离开过淮南阁,如果真的让我有选择新生活的权利,那么,他必须陪我一辈子,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芙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着说些开心的事情,便拉起孟善,“孟姑娘,大夫说过,受伤期间也应该多起来活动活动,你这样整日闭门不出,伤又怎么会好的快呢?”

    芙蕖打开窗户,闻闻外面的新鲜空气,招呼着她,“孟姑娘,我们出去走走吧!”

    孟善虽是不情愿,却也不好拂了芙蕖的好意,便起身说着取件衣服就出来,谁知芙蕖一蹦一跳地走在门前突然一怔,低声说着,“阁主,你什么时候到的?”

    孟善拿衣服的手一停顿,阁主来了,那刚才她与读芙蕖的对话他听到了么?

    萧疏微微一笑道,“我刚来,怎么了,来的不是时候。”

    他低头问着芙蕖,虽是笑着,芙蕖却仍然觉得浑身冰凉,忙把头扭到一边示意里边说着,“我与孟姑娘正准备散散步。”

    孟善听着萧疏说的话后便放了心,拿起衣服往身子上一披,出门便看见萧疏的身影,他今日一身琉璃紫衣服,头戴白玉簪,看起来整个是温润如玉,孟善心里一动,“阁主!”

    萧疏笑着说道,“出去走走甚好,我正好找你们有点事,我们边走边说。”

    孟善和芙蕖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跟在萧疏后面。

    “明日我们阁里会来一位重要客人,你们需要做好阁里的安全工作,我会让流宁把手山下的通道,至于你们两个,芙蕖就负责院里的安全,而你,”他的目光看向孟善,“你就留在长榭阁,若是我有需要,便会叫你。”

    第三十五章:夜会云芯药香阁

    孟善立即接话道,“阁主,也安排我去巡视安全吧,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萧疏笑着,“我知道,只是我想让你好的彻底一些,我可不想失去一员大将。”

    芙蕖看着他吩咐完,不由好奇地说着,“阁主,那云芯呢?”

    萧疏扯起嘴角一笑,“云芯自然有她的事情。好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日渐正午,说声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孟善看着他的背影,阁主最近很是忙碌,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这次见面也是匆匆忙忙,不由叹声气。芙蕖在一旁奇怪地说着,“为何阁主会来你这里找我们俩商量事情,按理说他应该将我们全部召集起来共同议论此事啊!实在是奇怪啊!”

    也难怪芙蕖奇怪,阁主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会亲自告诉收下的人他们需要干什么么?淮南阁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还有,孟姑娘,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云芯了,自从你下山受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你说,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孟善却停下了脚步,心里一直在想,“淮南阁来客人的时候,阁主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这回他这么在意来人的安全,到底会是谁呢?”

    “我说孟姑娘,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芙蕖已走了大半的路,这才看见孟善还在原地站着,大声叫着她赶紧让她走。

    孟善应了一声往前走着,心中的疑问却还是不解,云芯的事情,她隐隐约约觉得和自己有关,至于明日来客的事情,她也觉得将她安排在内院招呼,也不并仅仅是因为她受了伤行动不方便的原因。

    阁主,到底还藏着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她实在是好奇。

    五月已是进了夏季,正午太阳也是不客气的独辣,孟善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冒汗,头隐约有点晕,便与芙蕖说是要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她老是放不下萧疏说的话,躺在床上感觉了些便一个飞身跳到墙外,寻着一条小路走到萧疏的住宅,只见这院子种着很多合欢花,眼下还不是这花开的最美丽的季节,等到百花开放,这满园子的合欢倒是淮南阁的又一大景象。

    这里是除了长榭阁最冷清的地方,萧疏不喜欢人打扰,因此就算住在最中间,也没有几个人敢打扰他,大家都是宁愿绕着远路也不愿意惊扰他。

    孟善身子不便,施展起来轻功自是十分吃力,她知萧疏内力深厚,便屏住呼吸害怕他发现,想要知道萧疏到底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孟善探到墙边,两只手搭在墙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院子里萧疏在拿着水瓢浇花,他轻轻地拿起长柄水瓢,在水桶里舀了满满一勺,一点一点倒着,继而又飞身回到原地舀起水。

    他的动作轻盈而又利落,一双鞋连半点泥水都没有沾上,垂下的墨色头发到了腰间,脸上的那滴泪痣更是好看。

    “既然来了就赶紧下来吧,你身上有伤,不要再伤了才好。”萧疏清冷又略带笑意的语音一落,孟善猛的将头缩到墙下,继而觉得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才拍拍手,从正门走进去。

    “阁主!”她缓缓开口,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一直在等着你,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再能忍耐一些,怎么,想问什么,现在可以说了。”萧疏停下手中的东西,继而走过来向她说着。

    孟善退后两步,“阁主,云芯是因为我才这样么?”她看见萧疏一点儿也不惊讶的表情,显然是知道她会来询问此事。

    他看着其中一朵还带着水珠的合欢花,“任何人做错了事情都得受惩罚,你伤了同门受罚二十棍,她也不例外,我只能告诉你,她触犯了我们淮南阁中的规矩,不过你放心,她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会这样,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觉得抱歉。”

    孟善心中呼出一口气看着萧疏绕有兴趣地看着她,便继续鼓起勇气问他,“明日我们的客人到底是谁?为何你会这么重视?”

    萧疏用毛巾擦了擦手笑着,“明日的客人对我们淮南阁的前途很是重要,我和他是老朋友了,这次他来,不过是像从前那样叙叙旧,顺便谈谈事情。”

    “孟善,如果你觉得还有疑问的话,可以继续问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萧疏单背着手笑着对她说道。

    孟善摇摇头,行了一个礼准备退下,萧疏咳嗽着叫住她,“孟善,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她看着萧疏一怔赶紧摇摇头,说道,“并没有。”

    萧疏轻轻一笑,“没事了,下去吧。”

    孟善退后转身往回走,心中一阵心酸。阁主的身子这样弱,可是这些天却还是没有碧蕾的消息,她的身体又受了伤,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事情忙着,找到碧蕾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第二日,淮南阁里里外外都严整以待,孟善在屋子里面都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看来这人真是来头不小,应流宁和芙蕖一大早就出去了一个到山下,一个去了大院里面。

    她随着众人一同去了大殿,只见来人戴着面纱,看不清面目,只知是个男子,气宇轩昂,孟善仔细地看着他的脚步虽有力却沉闷,很是奇怪,这男子的武功应该不高,那么他又是依靠什么才得以结交淮南阁这样强劲的朋友,毕竟她来这几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在江湖上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号人物。

    进了内院,萧疏坐在上座,那人紧随其后,丫鬟们依次退下,只留下孟善一人在身旁伺候。

    “武林中的风声怎么样,各派有没有什么动静?”那人喝着茶终于开口,只是面纱还未摘下。

    萧疏紧接着回答,“武林中还是以淮南阁为首,只是几月后青云决便开始了,江湖各派都蠢蠢欲动。”

    那人放下茶杯,沉吟道,“要压制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的势力太过扩张,若你想要称霸,我自可助你。”

    孟善眉一皱,手中的茶壶晃了一晃,淮南阁要想称霸,自不是什么难事,根本无须别人来帮。

    萧疏顿了顿说道,“天下武林是一人,我身为江湖人,不会任由他们争斗,自也不会任他们灭亡。公子,这点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那人半响不说话,随后才叹了一声气说道,“好吧!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

    萧疏捉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后笑着,“你也知道,老样子。”他微抿一口茶,说道,“孟善,茶凉了,再去换一壶吧。”

    孟善点点头,向他们微施一礼,便提着茶壶下去,临走之前,先前那男子又说道,“对了,碧蕾的事情有什么下落没?”

    孟善门一开,出门去迎面正碰上厨房帮忙的女子白徐秋。只见她端着一盘糕点正要往里面走去。

    “孟姑娘。”白徐秋笑意盈盈地跟她打着招呼,孟善应了一声微微一笑便要去茶房,忽然想起什么地一只手将白徐秋拉住,随后抱歉地笑笑,“白姑娘,我想求你个事情。”

    白徐秋起先吓一跳,因为孟善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求自己,但她还是端着糕点问着,“孟姑娘,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忙?”

    孟善感激地看她一眼,看着身后的屋子,“你进去的时候,可以帮我留意一下他们说话的内容么?”

    白徐秋嗯了一声,说声好。

    孟善提着茶壶径直走到茶房,往里面添水的时候,她知道阁主是有意想要把她支开,不想让她知道说话的内容。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阁主要那样做。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进屋的时候,白徐秋还站在里面,两人一对视互相点点头,孟善不动声色地替二人添茶,白徐秋躬着身子听侯萧疏的命令。

    那人已经摘下面纱,修长的单凤眼,白皙的皮肤,灿如星辰的眸子,眉毛浓而黑,倒是个英俊的男子。

    孟善此前并不认识他。

    孟善仔细地观察了他的手,虽是有着练剑的茧子,可是并不多,想来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细皮嫩肉。

    “如果是这样,那我今日便住在你隔壁的房间,萧疏,我们俩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说说话了。”

    孟善一听,两人感情确实不是一般的关系,低头听着。

    只见那人笑着看着孟善,忽地开口对着萧疏说着,“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染玉了吧!”

    孟善猛的握紧腰间的染玉,再看向那人时,只见他的目光已经直直地看向她腰间配剑。

    那染玉也好像能感应到自己主人不容他人侵犯的意图,剑开始抖了起来,那人笑着,“这染玉果然不假,我只是稍稍对它有了一点邪念,它便有这样的反应。”

    他的目光继而又看向孟善,“想必只有这样的宝剑才能配的上淮南阁的孟大护法。”

    孟善看了一眼萧疏,他仍旧是笑着对她点点头,孟善向前一步,“公子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