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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往事五

    对张三而言,今晚是特殊的日子。按约定mihair将采取行动控制广山。

    展会几日相处,张三对广山有了进一步了解,平添不少好感,想到即将出现的场景,多少不舍。然而钢材业务的来龙去脉,特别涉及巨大的金额实在反人类,不能你活让人家去死,特别是自己师兄。

    晚十点刚过,张三在做工作日志,同寝在收拾行装,有人敲门。

    李总出现在门口,旁边有几位制服警察。

    “这几位敲门,不知道什么事?你问问?”李总说,表情厌烦。

    “接到通知,列行查房。”一位看着像头目的警察不耐烦地说:“让他出示护照,还有你的。”

    张三仔细观察他们,四位制服警察,还带着个二十出头短裙女子:“稍等,我给大堂去个电话。”

    张三电话总台确认,来者确系警察。

    mihair行动了。

    “李总,警察查房,把护照取来到我房间。”张三又对警察说:“请进,我们取护照。”

    小头目翻弄他们几位的护照,然后意味深长地对张三说:“打扰了!下一个房间。”

    隔壁是广山房间。

    张三送李总到了走廊,点支烟。“四星酒店查房?事多!”李总抱怨:“我刚躺下,开门一看吓一跳。”

    广山光膀子开门,看到一堆人后发愣:“怎么李总查房?哦,还带着警察。”他开玩笑,看到有个女子,不自然地掖掖浴巾。

    这是刚冲完澡。

    “立马把护照给警察看看,让他们走人!真是查房的!”李总命令。

    门口警察盯着广山,又看女子的表情。似乎得到了什么确认,随后另一位警察带着女子离开了。

    “我们进房间检查。”头头说。

    “护照不是看过了吗?手续都齐全。”张三问。

    “护照没问题,我们再查查物品。”答。

    “进来查吧,这帮犊子!”广山嘟囔,厌恶地盯着警察,用俄语说“请进!”

    检查仔细,床头柜衣柜抽屉,最后在一拉杆箱里翻出火柴盒大小白色袋子。

    “这是谁的箱子?”头头问。

    “我的。”广山回答:“这是什么?”广山问。

    “我想问你这是什么?”头头不屑地说:“这好像违禁化学品,你难道不清楚吗?”

    广山听不懂几句俄语,瞅着小头目发呆。

    同寝的副手翻译,“吴经理,他问你这是什么?好像是违禁品。”

    “是啊!这是什么?怎么在我的行李里啊?”广山狐疑:“这特么像面粉,不对,不对!”

    李总也感觉不对头,他拍了下张三肩膀,“在这盯紧,我叫沈总!”

    “草!毛子这特么往死里整啊!”张三心里一怔,顿感危机。

    两位警察迅速地立在广山两侧,有挟持的味道,顿时气氛紧张。

    广山不满地瞪着两位:“怎么回事?”

    “你坐下!”头头扯过一把椅子坐下。

    “吴经理,他让你坐下。”同事走过来提醒他。

    此时广山大脑空白,怔怔站着。张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吴部长,你先坐下,捋捋脑子!”

    张三给几位警察递杯水,“让我同事换件衣再问询吧!这袋子肯定不是他的。”

    头头注目张三,一字一句说:“可装袋子的箱子是这位,哦,吴先生的。”他又翻看了下广山护照。

    袋子被打开,摊放在酒店指南册上,有人用指尖粘点,放在舌尖舔舔,然后道:“好像麻醉品!”

    “草!这是怎么回事?”广山感觉不妙。

    “吴先生,你确实需要解释清楚!”头头冷肃道。

    此刻,张三的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

    沈总一行都被李总叫过来。广山副手介绍情况,沈总脸色越拉越黑。

    他走上前来,示意张三翻译。

    “我是代表团团长,这位吴同志是我同事。请问,你们如何确定这小袋子就是他的?”

    “我不能确定这袋物品就是吴先生使用,但我们是在吴先生的行李箱里发现的。检查是在当事人在场情况下进行,所以这个房间里两个人我都要带走。”

    “你无权带走。我们是外国人,否则我们通知使馆。”沈总说。

    “悉听尊便!如果你妨碍公务,我还可以把你带走!在莫斯科犯法,无论哪国人,我们强力部门有权利处置!”头头起身,贴着沈总的面额咄咄逼人。

    这家伙身高有190,相比之下沈总瘦小多了。

    小崔凑上来,站在两人身边,恶狠狠盯着俄罗斯警察,他以为对方要动手。

    沈总把小崔撵一边去,道:“这百分百误会,有人蓄意栽赃。同志你没想到吗?”

    “带回去调查我们才能出结论啊!”警察头头重新坐下,喝口水:“难道不是这样吗?团长?”

    “让他马上穿衣!”另一位警察说。

    “广山别上火,把衣服换了。”沈总说:“配合调查,放心没事!”

    “莫非黑警察,专门讹咱中国人?”李总自语:“小张,你让总台人上来。”

    “简直无法无天!这袋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在广山箱子里?”主任说。

    “是怪了!可警察翻箱的时候我们都盯着看,他们没动手脚。”广山同寝说。

    “行了,先让广山穿戴!”沈总不耐烦。

    “沈总你相信我,这特么谁害我啊!”广山冤屈。

    “我信你!放心没事!”沈总轻描淡写,内心实则紧张。

    粘上这档子事,在哪儿都是大事。

    张三的脑子飞快旋转。这是mihair设计不假,但有必要如此大动肝火嘛!这明摆着要钱没有,则取命一条。真如此,张三也后悔。

    “我们确信,今晚的事情是误会或栽赃。可以去警局配合调查,但你们要出手续,并在酒店备案。如果我们无法确认你们的身份,就不会跟你们走!”张三开始往深了想。

    “你已经确认了我们身份,你要为难,我们把你也带走!”一个警察走到张三面前,用手指戳点他。

    看到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张三怒气汹涌:“把你的手拿开!”

    警察不是好惹的,亮出了手铐。

    “白痴!你来啊!”张三驴脾气上来。

    另一位警察撂下广山,立马窜过来:“你说什么?请再说一句!”

    小崔立马与张三站立一排。

    两句话功夫,已经剑拔弩张,沈总没反应过来,迷惑地望着他们,

    “这是干嘛?”他问。

    问话间,又一个警察过来要抓张三的衣领。

    “住手!退后!”头头向自己警员喊话,同时他把枪套摘下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慢声道:“通知总部出个侦查文件送来,带走客人时让总台签字。”他告诉其中一位同事,又警告地瞪着张三,威胁道:“年轻人,你说话要小心!”

    “这种情况应通知使馆。”沈总说。

    “好像没用。东西在咱这确实翻到的,不管到底是啥,我们应该协助调查。这种事现在就通知,对咱省咱公司影响不好。”李总小声回应。

    “万一广山出事怎么办?”沈总问。

    “东西终究不是广山的,他能出什么事!”李总答:“真特么邪门了!”

    “沈总放心!我们莫斯科客户有实力,吴部长不会有事。”张三保证。

    “你现在不能联系吗?”沈总问。

    “能。可警察带走吴部长,咱们拦不住的,毕竟要调查。”张三答。

    “先让广山去,这没辙!”李总说。

    “好吧。张助理说的对,黑灯瞎火,带走人要留手续好交涉。”沈总说。

    “是。”李总答。

    “蹊跷!都检查了谁的房间?”沈总问。

    “先是我,然后张助理,然后广山。”李总答:“哦,有点不对劲,好像他们有目标?”

    “怎么讲?”沈总问。

    “来了五个警察,广山开门后,一个女的好像认识广山,跟警察头子点点头,然后跟一个警察先走了。”

    沈总听后皱眉头,抬头问广山:“说开门时有个女警察,你认识吗?”

    “什么女警察?”广山不解:“哦,是有个女的,不认识。”

    一经提醒,广山同寝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道:“女的,好像是一楼大厅的。”

    沈总望着他俩,眼里喷火:“一楼的?”

    “哦,对,好像是那儿的!”广山随口而出,马上觉得不妥。

    沈总何等精明,心里猜出几分,小动作拉走李总,俩人去了走廊。

    “走的那个女的,广山肯定找过她,那个女子肯定有问题。”沈总说。

    “那跟广山有什么关系?”李总问。

    “啥关系?老李你傻是吗!”沈总骂。

    “草!我草!”李总急的搓手:“这几巴小子胆子本来就大!”

    “广山惹上骚包了,这一天天给他牛逼的!”沈总骂:“让人讹上了!”

    “咋整?让小张马上找客户吧!”李总心急道。

    两人返回房间。

    “广山,我再问你一遍,这东西不是你的对吧?”沈总问。

    “当然。绝对不是!”广山斩钉截铁:“我从没见过!”他又补充一句,百思不得解。

    “张助理,你跟警察领导商量,能否私了?花钱可以!”沈总指示。

    “明白。”张三答。

    “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可否?”张三问头头。事态严重超乎想象,mihair  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单-独?不必。你就在这说。”头头懒洋洋答:“在房间我抽支烟可以吗?”

    “请便!”张三递上一支,给他点上,扯过一把椅子坐过来:“我们是来参加莫斯科展会的,吴先生护照你看过,他来俄罗斯不止一次了。你们应该清楚,这袋东西肯定不是他的,是个误会。。。”

    “调查后就清楚了,最好是误会。”头头打断张三。

    “简单讲,我们希望你手下留情。我们出点费用,就当这事没发生。”

    张三用眼神恳求他。

    头头避开张三的眼光,伸手枪套收起:“请告诉你们团长,发现可疑物没有商量余地,并且数量还不少。吴先生心里非常清楚,他认识我们带来的证人。”

    “那女的?”

    “是。她被我们抓捕,指认了吴先生。”警察说。

    草!怪不得!听到这些,张三完全明白了这是mihair的圈套。如果追不回货款,将置广山于死地。

    游戏至此,过于疯狂了,张三开始怀疑mihair的用心。

    “就是说,人你一定带走?”张三问。

    “当然,总部手续送来在途中。”答。

    张三起身,走到广山跟前:“开门时,门口站着的女子你认识?”

    “我,我认识。”广山改口承认。

    “那女的说卖给你这袋东西,当然妈了个碧她说谎。”张三说。

    “她就是说谎。”广山喊起来。

    “吴部长,一会你得跟他们去趟警局。无论怎样,有一点你记住,东西不是你的千万别认账,如果是违禁品是重罪,签字画押没回旋余地!”张三郑重道。

    “那特么胡扯,本来就不是我的!”广山骂:“找人给我下套!”

    “广山,你听好!记住张助理的话!”沈总语重心长。

    “清楚了!”广山才明白张三的意思。

    张三给头头又点支烟:“为了便于调查便于翻译,我希望陪当事人和你们一起去警局,可以吧?”

    “可以。你说俄语,我听着多少明白些。”头头挖苦张三的张扬。

    “谢谢!”张三起身,面向沈总做说明。

    “李总留在宾馆,我跟你去!”听后沈总安排。

    “我去,沈总留下。”李总争执。

    “在警局你能拍板怎么滴?”沈总不耐烦:“我去!”

    “那带上小崔!”李总说。

    “行。小张,你跟警察说,我们三个一起去。告诉这帮犊子,人跑不了下楼等吧。让广山他俩穿衣服。”

    “好。”

    张三穿戴后先下楼,问大堂经理警察来头。

    “不仅有辖区警察,而且还有内务部的。”大堂经理直摇头:“什么事把他们招惹过来?”

    三部警车鸣笛,风驰电掣消失在静夜中。

    草泥马mihair!张三咬牙切齿,搞这么大动静什么意思?

    撞到这场面,当时张三就后悔帮忙了。

    如果时空穿越到现在,张三绝对不做这出头鸟,明哲保身了。

    到了警局,广山两人随即被带走。张三等被晾晒在值班室里,一等两小时没下文。张三问了几次值班警察有无通知,人家懒洋洋回答不知道。

    沈总一言不发,红光满面,这是急火攻心血压上来了。张三可怜他,商量让他回宾馆等消息,小老头就不答应。

    “你回趟宾馆,我床头柜上有降压药。”沈总指示张三。

    张三跟值班警员商量,让沈总半躺在一张床上休息,给宾馆大堂打电话,让值班经理去沈总房间取药送过来。

    入住以来,张三与酒店人员相处熟络,送包烟送听茶联络感情。值班经理二话没说,没多久开车就送了过来。

    “吴先生怎么会藏违禁品?”值班经理不解:“你们走后,我们随即调阅了录像,没外人进出他房间,太奇怪了!吴先生不是那种人!”

    “当然不是!”张三送走他。

    张三等待的几个小时里,广山和他副手被分别带进两房间,警局人员给他们做了血液和尿液取样。

    所以,当张三终于见到广山时,他已被折腾够呛,有点萎靡不振。

    现场出警的头头终于露面了,他只让张三跟他走:“一个人,你们选。”他用手指比划。

    “只能一个人进。崔哥照顾好沈总!”张三跟进走了。

    局长室里,张三见到了mihair,和第一次见面的basha叔叔。

    局长给他冲了杯咖啡后离开。

    张三面色凝重,不语。

    “slava,让你受惊了,但发生的一切可控!”mihair  略显尴尬:“我与吴先生已经见过面,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他人还好?警察动粗了吗?我再看看他。”张三提出要求。

    “没人动他,你放心!”basha  叔叔说。事后知道他是内务部上校,警局局长曾是他学生。

    “我看一眼。”张三说:“这种安排过分了!”

    mihair带张三来到了监控室,张三盯着画面仔细观看了几分钟,确定广山没挨打。

    返回局长室后,mihair  向张三介绍与广山见面情况。

    “当我出现在审讯室时,吴先生一切都明白了。我告诉他,在展会上偶然发现他之后,我们已经盯一整天了。现在,如果他不还款,我们给他定罪,保证他回不了中国。”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张三问。

    “没有钱就要命!”basha叔叔插嘴:“这一切是我安排的,二百六十万美元货款,misha承担不起。现在他已经倾家荡产,下一步就是路死街头。吴先生的做法缺乏人类情怀,不值得怜悯!”

    “既然如此,你们悄悄把吴先生绑架就是,给钱放人,不给消尸灭迹!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还搞什么违禁品!”张三反驳:“人渣我清楚,这里里就不少!”

    basha叔叔的脸立马黑下来,哪来的小子如此放肆!

    “什么意思?”basha反问。

    mihair制止了叔叔,“slava,请原谅!不这么做,以我对吴先生的了解,我们恐吓不了他。他是上过战场的军人,这些我们知道。虽然我俩一面之交,但我知道你是正直的人,同样我也是。但请你想象一下,二百六十万美元,对于我们十几个人的小公司是多大的压力。如果没有basha叔叔的关照,实话讲,我活不到今日。”

    张三点支烟,吸了几大口沉思。是啊!mihair承担不起!

    “怎么跟吴经理谈的?”他问。

    “吴经理承认这笔业务是公司做的,并说大部分货款已经在公司账上,仅有四五十万美元余款没回笼,因为近一年你们钢材市场不好,库存积压。”

    “你与吴经理的合同资料带齐了吧?misha你应该清楚,货款我们从没收过,这点我再次重申,但吴经理这么说肯定有他想法。”张三说。

    “都带齐了。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该与总经理谈?总经理能答应吗?”

    “我不知道。如果总经理不认可吴经理的合同,如果总经理感到救不了他,也许放弃吧,毕竟吸贩那东西是重罪。”张三说:“我现在要见吴经理,我要核实你俩谈的内容,然后决定你是否与我们总经理谈。”

    “好!吴经理急于与总经理助理见面。”mihair  说,补充道:“那小袋子不是违禁品,但不这么做,也没理由带离宾馆。”

    “另外一个人你们还关着?”张三问。

    “走时你带走。”答。

    “现在就让他出去吧!”

    拘留室里广山心事重重踱步,看监控画面时也是踱步。平时他被车接车送,估计这几个小时,赶上一个月的徒步训练。

    两人见面。

    “说是做了血液、尿液取样,化验出结果再说。”张三说:“没遭罪?”

    广山强忍,淡淡一笑:“没有。”又叹口气:“我估计离开这里难了!”

    “别悲观!那袋东西又不是你的。明天,就是今天了,我们通知使馆领人!”张三说。

    “没出结果谁出面都没用。我不止这事,被人宰了!”

    “什么意思?被人宰了?还有啥事?”张三问。

    广山欲言又止。

    “广山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有啥说啥吧!这不是家里,我墨迹半天才放进来!”张三继续道:“沈总跟来了,急火攻心,血压蹿升脸憋得像猪肝,人不回宾馆就在这干等,又让人从宾馆取来的降压药,现在这值班室小床上躺着等消息。你利落点,我好传话!”

    想到沈总的舔犊之情,想到张助理的一声大哥,广山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得罪人了,被人摆了一道!”广山一字一句说:“不过,话说回来,我活该!”

    好像要进入正题,张三望着广山:“广山大哥,咱们长话短说救人为主。”

    “操特么的!这事干的,活该!”广山呸自己。

    “说吧!让我怎么办?咱早点出去!”

    “一年多前,我们部门从俄罗斯进口了一批钢材,到现在有点货款没还。出口商是莫斯科一家公司,这次展会被他们碰上了,做局把我抓到这里!”广山道。

    “我不大明白,你们部合同执行都正常。货款未清常有的事,莫斯科客户不至于如此下狠手,你们欠人家多少?”

    “两百多万。”广山想想:“美元。”

    “两百多万,还美元?这数太吓人!我当助理怎么不知道?公司好像没备案?那是你没备案对吧?”张三质疑:“你说的真的假的?”

    “都圈在这儿了还假嘛!做局的老毛子,我进警局后就见面了,就他摆的道。展会上我瞎几巴溜达被盯上了。”广山愤愤道:“这笔业务,虽然公司里没备案,但确实是我们部门做的。”

    “没备案就不是公司做的,听着前后矛盾!你就说啥意思吧,我怎么汇报沈总?”张三说道。

    “怎么不可能!就是公司做的,货到付款。”广山坚持。

    “备案程序哥你了解。即便是货到付款赊过来,公司也要清关支付税款,两百多万美元货物,关税、增值税就得支付几百万人民币,我负责档案管理一点印象没有,怎么能说是公司业务?吴经理,你跟我别绕圈子,沈总在外边等,急着听信想办法。”

    广山不语。

    “一是一二是二,在这地儿,就别打太极!你要想跟别人讲,那我走。”张三不悦。

    广山踱步,张三业务麻溜,确实这批钢材进口整个环节中,体现不出公司任何名头。

    “简单说,我们部门用公司公章,与莫斯科客户签了供货合同,但最终,货物我发给了国内另一家公司。”广山归纳。

    “我不问你当初为什么这么做?公司没收到货物,就没任何关系。我想问,你想让我跟沈总怎么汇报,怎么捞人?”

    “国内收货单位是我指定的,是我让莫斯科这么填写海运出口手续。”

    “莫斯科公司傻子啊,合同与提单不符还这么做!既然他们同意这么做,他们应该找真正的接货人要钱,是不是这样?跟你我有啥关系?”张三反问。

    “莫斯科公司不是相信我嘛!反正发完货到时候收钱就是。国内银行结算单据不是可以临时编凑嘛,这些单据银行外管局协调好就能办。”

    “你到底想告诉我啥呀?”张三不满道:“吴部长,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这单业务,你好像干私活了?”张三不叫大哥叫部长,公事公办了。

    广山听出了火气,马上道:“兄弟,不是好像,我特么就是干私活!”他搓搓手:“这次祸闯大了!”

    “吴部长,你胆子太大了!两百多万美元?在哪儿都掉脑袋!那么,钱哪儿去了?”

    “草尼玛的!我这不在想在哪儿吗!”广山也来了火气,“你特么闭嘴!”

    “我话不好听,这是不是私吞货款?如按你说的,这跟公司真没关系,哪怕是签了合同,但最终我们没收到货,不存在法律上的事实!你们干私活,公司不会认账,反而要追究你们部门的责任,这是吃里扒外!”张三浇油。

    “什么几巴法律事实!我进这黑屋没多会,两警察装模作样取我尿样。等我见到莫斯科客户,我立马明白了,mihair这小子栽赃往死里整我!说白了,今天我不还钱,也许就得死在这里!”广山开始激动:“取样化验肯定属实,因为他们可以作假,操特么去跟谁评理!”

    取样这事刚才mihair没对张三讲。

    “还有这事?”张三震惊:“做的够绝了!”

    “不留余地!不达目的不罢休!在劫难逃!”广山抬腿一脚踢墙:“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死了拉倒!”

    “吴哥,冷静,冷静!问一嘴,业务过了一年多,货款为什么不付?”

    “代销公司没付我,我拿什么付?!”

    “货款总计多少?”

    “我不说了嘛,总计两百多万美元。”

    “什么!欠款两百多万,货款两百多万,你一毛没拔?是吗?我草!这是业务嘛?难道不是诈骗?”张三问。

    “啥诈骗?咋诈骗了?我付过几十万美元。”

    “草!你闭嘴!”张三打断:“两百多万美元欠款,在哪都天文数字。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做?让我怎么跟沈总汇报?还特么强词夺理!”张三接着道:“俄罗斯有预谋栽赃陷害,按你说的,又取样又化验。这摆明了拿不到钱往死里整。但如果以此定罪,吴哥,你应该猜得到,天王老子都帮不上忙,包括外边躺着的沈总!包括使馆!我进来前,先被领到了局长室,我被告知,你匿藏数量大,都有走私嫌疑!”

    “行了,特么打住吧!我特么想到了!看到mihair我都明白了!”广山不耐烦:“真特么栽倒阴沟里了!还栽在这个傻碧毛子手里。”

    “行了,你不义在先。我想,客户就是催讨货款,你把钱付清应该能解困。说点难听的,两百多万美元,一年多你不付,你本身就作死!你让客户不消停,人家凭啥让你活着轻松!不说别的,咱做人,要将心比心。”

    广山不语。

    “咱们公司如果一单业务损失这么一笔钱,沈总也得清盘破产,即便不贪不占,管事的也得蹲进去。我说的没错吧?”张三开导:“你说是部门行为,这样还好些,商量让公司担着。部里人人都知道吧?”

    “这,这个,合同我副手知道,但后来改提单他不清楚。”答。

    “广山大哥,这场合,你跟我摊实底儿。这业务怎么能说是部门行为?现在还嘴硬有用吗!我捋清楚了,一句话,就你自己干的,捞旁门!你副手现在也关着,跟你一样,要是化验结果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呀,他也完!真特么坑人!”

    广山长叹:“我草!是啊!我都把他忘了,也关进来了!我特么罪有应得,可人家无辜!”

    “得了!现在就钱的事,有钱走人,没钱留人。”张三问道:“怎么办?”

    “嗯,兄弟你分析,公司有无可能给我垫付这笔货款?”广山突然冒出一句:“以你对沈总的了解,他有没有可能帮我?”

    张三想想,道:“我对沈总了解没你深!吴大哥,你琢磨,凭什么沈总替你付?咱是企业,不是个人家,所有业务都要班子表决,老大一人能定下来什么?他付他掉脑袋!业务根本跟公司无关,还有货款在哪?你找的代销公司咋能没钱?他凭啥不付?真特么王八蛋!这是要死人的!”

    “行了,不提这些。当初发货,我给莫斯科客户写证明,大连收货方是咱们公司分支机构,这,这就证明了是公司行为!”

    “吴部长,你是外贸前辈,静下心来想想,无论你以公司名义签署了什么文件,最后公司一块铁都没收到,公司凭什么?凭啥替你支付两百万美元?莫斯科客户找公司打官司都不在理!我俩三更半夜唠点实嗑,你就告诉我,怎么跟沈总汇报?”

    广山自言自语:“现在即使我把钱要回来,一时半会儿也有差头啊,咋整?妈了碧!”

    “差头是多少?”张三问。

    “二三十万美元,剩余货款在河南,要派人追款。”

    “就是说,你现在拿得出两百万?”张三问。

    “一百**十万,有一部分我借给康力房地产。”广山想想道。

    “哎呦我草!你可真行,货款借给公司下属房地产吃利息?你缺钱嘛,啊?”张三直摇头:“你靠着家里的吃着家里的,沈总知道的话,得剐了你!”

    “兄弟,信不信由你,我特么打算用到年底就都还给俄罗斯,怎么着吧,我就是心里不舒坦。我也是这么跟莫斯科说的。操特么,哪成想,这傻碧毛子等不急了!现在讲这些也几巴没用。想想,你哥我确实不地道,毛子来人不接待,电话带搭不理,换谁谁都毛!活几巴该!”

    “大部分货款在,就有活路。”张三回应:“我汇报,李总也会帮你。”

    广山肺腑道:“我特么唯一过意不去,是把小刘牵连进来,真是作孽!”

    “见你之后我看看他。”

    “他特么陪绑的。”

    “广山大哥,你的所作所为,绝对伤透沈总。公司上下他骂你最多,对你最好。你扛过枪打过仗,对你最放心!工资奖金加起来全公司你最高,自主支配的部门分成你最多,还不知足!你说。。”

    “别说了,妈碧心痛!见到mihair我就知错,我太过分!”广山认错。

    “谈谈怎么解这个局?公司不可能垫付货款,你洒出去的钱得要回来。”

    “我关在这动弹不得,怎么联系!要钱得放我出去。”

    “有可能?你没看出毛子这是鱼死网破的打法?”

    “那就妈了隔壁的鱼死网破!”广山发威:“我看,给了钱,我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怎么还要钱不要命了!”张三瞪他:“我不跟你罗嗦,按你说的,你现在拿得出一百八十万现金,另外借给康力的好办,公司一句话就能转过来,这样能有两百万左右吧?还有几十万差头,要不与沈总商量,让公司先垫付回头你再追讨,或者先付这些,差头部分另签协议,几月内支付?我这么总结你看行吗?”

    “行是行啊!可大头款子在轻工局,他们肯定用着呢,谁特么白白仍在账上。猜得出,让他们马上还,绝对做不到!”

    “你这是吃利息吧?”张三不屑:“吴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竹筒倒豆子,一竿子到底。咱俩现在是闲聊?这特么在哪儿!另一个关着的没空见,老大喘气躺床上!别扯这些鸡毛没用的!你问问轻工局现金能出多少!”

    “我现在没法问。”

    “让公司问,找谁?”

    “轻工局王局,没用,我知道这笔钱他们用着!”

    “让沈总衔接吧,用着也没事,让他们给公司开个承兑汇票。”

    “哎呀,三兄弟,我草!这办法好!绝对行,公司不担风险,你让沈总这么办!”

    “我让沈总这么办?公司谁敢强迫他!我转达,回头让我们李总支持!”

    “我说兄弟,这事必须办妥!”广山看到了希望:“告诉沈总,我对天发誓,没有私吞货款的想法!事情坏就坏在我河南战友那边,他们公交公司改制,他承包,跟我借两百万用半年过桥,草特么,过了半年再用半年,然后这次出国特么就出事了!”

    “这么解释没用!有多少先还多少,你得承认做的太绝!”张三不留情面。

    “草!我特么这点埋汰事都攥你手心了。我俩谈完你和沈总回去,今晚我肯定出不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了。回头你把我想法向沈总汇报,请他原谅!这些年他一直提醒我,还是出了大错!对不起他!”

    “还款的话,我们怎么跟莫斯科客户联系?”

    “他特么的会找我,我让他找你吧。”

    “好。记住一点,这里一个字都别签!”

    “我知道。我特么签个鸡毛!死我见过!”

    “保重!啥字儿都不能签!”

    “谢兄弟!你说的承兑汇票也许救我!”广山道。

    张三出来,找到mihair,“今天上午你与吴经理面谈后,到宾馆找我,与我们董事长谈话,不要威胁不要强势,带上合同等文件,说清楚就可以。至于支付与否及多少,不清楚。”

    “谢谢!”

    “你安排,让董事长看看吴经理,否则他不放心。”

    “马上安排。”mihair回答。

    “然后叫部车,送我们回宾馆,带上那位无辜的刘先生。”

    “他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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