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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一百三十四章:舍身为救终身友

    孟善的眼睛像是充血了一样红,对一旁的巫木吩咐,“我先顶着,你留些体力为他们准备换血。”同时缓缓的向他们输送体内真气。

    沈灵和颜华皆被孟善腾空而起,看着巫木当即取出匕首在二人手腕处各划一刀,以真气引着两股血流细细地留向对方稍稍割开的血管,整个过程不敢丝毫大意,否则后果穷凶猛急。

    孟善的汗滴在地上,整个身子也摇晃不止,等到巫木对他说完成功后,她收起功力轻轻抱着沈灵,她瘦弱的身躯在怀里还是轻盈盈的,她的脸色还是不好,却已有了血色,短暂的休克后,终于恢复了呼吸。

    孟善把头靠在她的身上,一脸惊喜地看着巫木,“巫木,你看见没,她活了,我们把她救活了。”孟善的披散的头发落在秦默语脸上。

    巫木安顿好颜华后,有些不忍地看着孟善,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孟姑娘,庄主如今已经得救,你受了点伤,还是去休息吧!”

    “我不走,等她脱离危险,我自会离开。”孟善紧紧抱着沈灵不撒手,无奈无奈地摇摇头,擦擦手推开门,外面的人一拥而上,映月抢在前头,“巫木大夫,我家庄主怎么样了?”

    老谭看着巫木的脸色,小心开口,“难道失败了?”

    “成功了!”巫木未让他们猜测便说出了结果,话一说完,外面的人一阵欢呼,小狐喜急而泣看着映月,两人高兴地抱在一起,“你看,我就说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佛祖都会保佑。”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进去看看,才让高兴的忘乎所以的众人如梦初醒,刚要一拥而上时,被巫木拦住,他蹙着眉,“庄主此时危险至极,你们进去只会打扰她静修,若是耽误治疗,一切努力就白费了。明白么?”

    众人被一吼,不敢再踏上前,巫木放柔语调,“知道你们心系庄主,但里面有我和孟善照料,你们就放心吧。人多反而不好,以后有什么要送进房的东西,都要经过我的手,谁要进这个房间,门都没有。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

    大家虽是担心庄主,听了这话,却又不能上前,一步三回头的各自回房了。小狐守在院子里不肯走,要等着沈灵出来,巫木怒吼着他,“沈灵还要留在这里照料十天半个月的,难道你想一直站下去么?还不快滚!”小狐朝着里屋看了看,看着巫木不好惹的脸色,悻悻地走了。

    巫木紧锁房门,丝毫没有察觉到动静的孟善已经放平沈灵,手却还是握着她。“值得么?”巫木不解地问。

    淮南阁的人谁不知道孟善整日整夜地修炼,就是为了得到功力,有朝一日亲手将仇人杀于刀下,今天这个场面,想必她的真气耗了不少。

    一个娇弱女子,一个弱冠少年,都肯愿意为床上的人舍命,想必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娃果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巫木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孟姑娘!”孟善转身笑着,看着另一张床上的颜华,“他怎么样?”巫木摇着头,“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后面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这本来就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未来有什么后果,我也实在不清楚。”

    孟善嗯了一声,用手托住椅子,站在窗前慢慢地屏息护住血脉,她想了想这才说道,“巫木,回去后不要和阁主说太多,就说沈灵受了点伤,如今已经治好便可,其他的,便不必说了。”

    巫木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孟善不想让萧疏担心,而且萧疏的身子经过上回已经有所损伤,切不可再担心了。

    “你也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恐怕这回你的真气也损耗不少,明日我便配置一些药品,你慢慢喝着帮你补回。”巫木少有的这样关心孟善,他本就不喜欢孟善,性格乖张,而且引得萧疏这样关心她不顾自己的身子,不顾淮南阁的大局,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然而,此番事情过后,巫木却又认为或许这孟善果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冷血无情。

    孟善整夜地守在沈灵旁边,看着她呼吸的均匀,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再看那睡在一旁的少年,也是浅浅的呼吸。风打开了窗子,孟善上前去关,只见窗外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我听巫木说,今日沈灵受伤,故来看看。”萧疏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她道。

    孟善看了一眼身后,见两人都没有异样,便轻轻带上门出去,迎着萧疏走上去,“孟善没有及时汇报阁主,还请阁主原谅。”

    “无妨!”萧疏摆手道,“我来不是找你问罪的。”他仔细借着月光看着孟善,“你的脸色不是太好,是因为救治沈灵么?”

    孟善摸摸自己的脸,笑着说道,那笑容就像月光一样清凉皎洁,“并不是,或许是我没有注意休息,沈灵不过受的小伤,阁主还请宽心。”

    “孟善,淮南县官曹正光的案子已经有了突破,皇上已经查明那案子的来龙去脉。”萧疏叹着气说道。

    孟善有些不解,看着他说,“即是如此,阁主为何这副表情。难道不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么?”

    萧疏看着她,慢慢解释,“此次涉及的皇子绝非一人,曹正光何其贪婪,他掌管的地方因地处淮南,朝廷几位皇子都想利用淮南阁来号召武林寻找有才有志人士。然而他左右摇摆于两位皇子之间,搜集了很多两位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

    孟善冷笑了一声,抱剑而立,“看来这个曹正光绝非看起来那番没用,他想要收集证据制约两方,想要皇家人听他的指挥,实在太过天真。”

    萧疏同意地点点头,“如今他犯下大错,自然是满门抄斩。而那些他曾经投靠的皇子,又有谁会救他呢?”

    孟善听他的语气,这才问道,“阁主不是说那几十封书信被伊士州拿走了,那么皇上不是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萧疏笑着说道,“皇上应该是明日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他最信任的两个皇子竟然犯下如此大错,背着他结党营私想要谋得皇位,自然对他们有所顾忌,谁知他们却还不收敛,今日让沈灵受伤的不正是二皇子明德的手下柳长春一家么?”

    孟善已经明白其中意义,“要是将这件事情闹大,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下,柳家自然是保不得。除掉柳长春,二皇子的威胁便已经解除,三皇子的势力也会削弱。”

    萧疏抿嘴一笑,“而且,我们淮南阁没有动一下手,自然也不会卷进其中。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一定会被皇上召回来,而朝廷局势当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孟善点点头,为萧疏的计谋暗暗称赞。

    “从前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么?今日我来就是告诉你关于我的立场,你也先歇一会儿,我先走了。”萧疏说罢转身要走。

    孟善叫住他,“阁主,多谢阁主关心。”她慢慢放低了声调。

    萧疏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也是微微一笑,“不必如此。”

    萧疏一点足尖,飘忽若神,踩在屋顶上落瓦无声。他的身子没有做过多停留,便飞往外面。孟善嘴角从开始到最后都携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孟善这几日都在宝玉斋住下,方便照顾沈灵,巫木每日都来,都是为了每日察看沈灵,颜华和孟善的病情,这几日,小狐和赵豫章也不往外跑了,帮着宝玉斋忙上忙下,确实是有了一点大人的样子。

    沈灵两天后便醒来,慢慢地便在院子里走动,看到宝玉斋运行正常自然舒心地吐了一口气。

    “庄主好!”

    “庄主好!”

    已到吃饭时间,忙着关门的伙计看着伤好不久的沈灵出来不由惊讶着,但还是没有忘记了规矩。

    沈灵点点头,闭着眼睛听着权当算账先生的孟善摆弄算盘清翠的声音,满足地笑着。

    小狐看见她这副样子,笑着,“沈姐姐心情不好只要听到有钱进入口袋里的声音,便什么都解决了。”

    “是么?”沈灵睁开眼睛给他一个当头爆栗,“我有那么肤浅么?”随后走到孟善旁边,“今日进账怎么样?”

    孟善好笑地看着她一副财迷的样子,恭恭敬敬地递给她一本账本,低着头,“所有的进出都记在上面了,请庄主过目。”

    沈灵点点头,仔细地看着,她本身就对数字极其敏感,记忆力也很是相当的不错。今天收进瓷器六件,古件2把,珍贵书籍1本。卖出三本古籍,上等的丝绸衣料五匹。沈灵默默读着,在看到瓷器卖出二十件后睁大了眼睛。

    虽说宝玉斋一天获利颇丰,但购买瓷器这人的手笔实在太大。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瓷器,每件瓷器都是年代久远极具有收藏价值,每件自然价格不菲。

    沈灵看了一眼放着瓷器的架子,果然上面空了许多,在惊叹的同时心里偷着乐。看来今天的收获还不小。

    第一百三十五章:两人唱和情谊深

    她把账本交给孟善,“孟善,有你做我的财政大臣,替我把关,我很放心。”

    孟善也难得的好心情低下头配合她演起来,“哪里?若不是庄主善心赏一口饭,只怕孟某早已经饿死街头。”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让店里的许多人笑出了声。

    秦默语拍着孟善的肩膀,“既然孟大护法给我们宝玉斋挣了这么多的银两,那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不能亏待你了。”

    两人笑着,沈灵大手一挥,神气地指挥着众人,“伙计们,收拾好我们开饭!”

    沈灵和孟善坐在桌前,看着店房伙计们愉快地交谈,两人相视,孟善自然能明白她想做什么,索性端起自己的饭,不顾众人的眼光坐在大桌子前,沈灵一笑也坐过去,未等别人开口,她霸道地说,“我吃饭向来都要有人陪,今天你们若是不让我坐在这里,这饭我也是吃不下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谭老伯拿起筷子,率先发话,劝着众人,“主子是什么性格你们还不了解,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说完举起一大筷菜,添在沈灵碗里。

    众人见了,也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沈灵看着如小山的饭碗,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看着孟善一脸苦相,孟善笑了一下,“庄主,您请吃。”说完又夹起一个鸡腿放到沈灵的碗里,随后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着。

    众人哈哈大笑,看着沈灵塞着一嘴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

    颜华还是没有醒过来,沈灵每日将饭菜盛在他的房间,然而也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颜华都没有醒过来,又怎么会吃呢?

    巫木经常给颜华把脉,他的脉象很是平稳,然而就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一直都成为了沈灵的心病。

    沈灵的生活好像恢复到了以前阴阳阁内潇洒的日子,照样是逛青楼听小曲儿,只是这京城的青楼逛遍也没有意思,何况现在颜华还在病着,她也只是沿着过去的路走着,索然无味。

    她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看着早已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没有高科技,没有远程视频的时代,实在太过平静。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静的地方,却涌动着各种各样的暗流。

    沈灵学着那些每日都能见到的乞丐一样蹲在街巷口,一手吃着买的什锦莲容包,一手扇着扇子看着过路人千姿百态的样子。

    眼前突然被一包东西挡着,街上的东西都看不到了。沈灵自是一番气愤,将手上的包子一口塞在嘴里,合起扇子,站起大声嚷着,“谁呀!”

    她看清楚来人正是那日来她宝玉斋的二皇子,那明德举起袖子挡着她喷溅出来的口水,一身暗紫色缎衣的他根本就没有低调的意思,他满脸嫌弃,“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说话粗鲁,又不识抬举的女人。”

    沈灵叉着腰继续看着穿成一副人模狗样的林宣,心想说我举止粗鲁也就算,怎么还不识抬举。顿时没有好气地看着他,“你怎么又出来了,这天下就这么太平么?还是你这个皇子呆的这么闲?”

    沈灵看看两人身边唯一的乞丐,看那人披头散发,昏昏欲睡,哪里听得见他们说话。明德赶紧捂住沈灵的嘴,将她身子扭过来转移到街巷中去,另一只手撑在墙上。

    沈灵大惊,抠着他的手指头,狠狠地咬下去,明德吃痛却不放开,无赖地笑着,“我当天下闻名的沈庄主发起威来会是什么样子,原来也不过是女儿家耍性子一般。”

    沈灵一听这种小瞧人的话,眼睛一瞪,抵起膝盖用力地朝明德的下身踢去,防备不及的明德吃痛叫一声,弯着腰。

    沈灵拍拍手,扬长而去,明德眼睁睁地看着沈灵踏着轻快的步子向他做着鬼脸,先是生气,后又笑起来。

    看来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

    西北凉县,荒凉的戈壁,沙和卵石,枯骨枯木铺成的广袤无垠的沙海中。这里多的是一份苍凉之意,满目苍凉,生命的迹象并不像中原那样广泛。地面上热浪推涌,晃动出似水的虚幻与飘渺。这里仿佛自天地存在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亘古的坦荡和冷峻。

    白草黄沙,热浪如海,若是连什么屏障都不拿直直地在地上行走时,怕是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被晒得饥渴难耐。

    就在广袤无边的沙地上,一个少年身着单薄的黑色衣服,使着掌法将地上的沙子击打着。

    沙子滚烫如他的内心一样,只见他打出的一个沙坑,很快就被流沙填满,这就是沙漠,不管你是什么,都会被这里掩盖,至于掩盖到什么地步,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戎葵张望着远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一眼也望不到边,他伸出胳膊,露出精壮黝黑的胳臂,我绝不会只待在这里,区区一片沙漠,困不住我。

    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冷笑着,嘲弄着,她带有玩笑的眼神看着戎葵,“如果你要杀我,就要趁早来,赶在别人杀掉我之前。”

    他扬唇一笑,轻微的风将他两边的碎发吹起,

    他将岳老三教他的心法掌法全部用上,在沙地上练武,闭着眼睛觉得胸脯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滚动,他不停按压着,却只觉喉咙一阵腥甜。

    “哇!”他吐出一大片黑血,眼睛也像充了血一样,身子摇摇晃晃的,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岳老三那破衣烂衫的邋遢样子,站在风中遗风独立。

    “怎么,到现在就坚持不住了!”他并未扶着戎葵,而是站在一旁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

    戎葵单手撑着地,倔强地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支撑着身子,腿也很快就被陷到了沙子里。“我可以的,什么我都能忍。”

    “天下门派众多,你要想学有所成,必不会轻松。”岳老三蹙眉看着他。

    戎葵轻轻地咳嗽着,坚定地看着他,“你躲到这里想必是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吧,可是我有。我千里迢迢来到这片戈壁,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老天让我活下去,无论是怎么样的折磨我都会忍下来。”

    岳老三将右手拿着的酒壶换到左手,静止在沙丘上,思索半天,“我看你的劲道已是可以,接下来你便可以跟我学习出招了。我先演示一段,你仔细地观察,看看与你之前的掌法有什么出入?”

    戎葵漂亮的眸子眨了眨,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只见岳老三手掌一翻一并之下,变化如丝如钢锋利,尖锐的衣口捅进十几米的沙层中,瞬时那里破了一个圆形般的大窟窿,他准确地将里面一个扎根很深的红色植物掏出来,一个半人高的红梭梭从几十米的深处被拽出来。

    只见岳老三猛的发力将红梭梭送到戎葵面前,对着他说,“你知道么?,只要我再一用力,锋利如剑的衣服便将它全身撕裂开来,这才是我教的无上心法,只为明哲保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伤及他人性命。”

    戎葵睁大双眼,看着根须十分茂盛的红梭梭被岳老三从那么深的地上拽出来觉得不可思议。

    岳老三看着他的样子,收起内力,将衣袖收回,暗色的衣服被阳光1照的更显发亮。

    “这红梭梭生命力极强,生活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却还是如此茂盛。你将它连根拔起,却还是不死。”岳老三手捏着酒壶低声说着,“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但凡有一点水,它便会为自己储存下来,等到最适合的时机蓄势待发,葵儿,你现在更是需要这样。”

    戎葵一脸若有所思。

    “现在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了吧!”岳老三一脸淡然地看着他,走到刚才那个窟窿旁边。

    “我不知道,只觉得有点熟悉,却又好像从未见过的厉害招式。”戎葵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只觉的自己见过却想不起来。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他明亮的眸子几乎放大了一倍,“莫非,那招式就是我……”

    “没错,就是你已经学过的天山九式,只是我以前都是教你的招式都是反其道而行。”岳老三接过他的话。

    怪不得,怪不得!戎葵踉跄着身子,自己那么苦苦练着,却还是没有一点点进步,找不到半点毛病,原来那岳老三早已预谋好,不想传授他真正厉害的武术。

    “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早早说着不会教我,那我也不必在这里帖着脸皮低声下气地求你。”戎葵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走过来。

    “以你那时虚无的真气和内力,练这套耗费真气的招式实在太过危险,更不可能成功。”岳老三义正言辞地说着。

    戎葵将剑扔到地上躺在沙地上,父亲也曾说自己是个很能忍耐的孩子,无论什么环境下都不会放弃,都不会喊累,要不然当初他被人绑住,被母亲鞭打的时候,他是多么疼可是从不喊叫。

    戎葵被他们反手抓住,按在地上,脸紧贴在地面,全身不得动弹。他们将他踩在脚下,大声地放肆地笑着,嘲弄着他。然后把他五花大绑起来就好像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