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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第九十章:各怀心思斗乾坤

    萧疏环顾着周边,看着堆满书籍的府邸,不由笑着说道,“大人可曾听过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我萧疏虽然不能以一人之力改变这一切,却愿意用命一搏,想必大人一心为民,也会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这样我们的胜算便有会多了几分。”

    伊士州托着下巴,那远在关外的皇子虽然出身不甚高贵,可是有情有义,将帅之名更是威震天下,说实话四殿下的性格并不适合当一个帝王,自古无情帝王家,四殿下并没有那么狠的心思与这京中二位斗智斗勇,不过如今有了眼前这位谋士,想必确实是有可能。

    在看一下京中的二位殿下,一个庸碌如草包,只知歌功颂德,一个心狠手辣,狡诈异常,戾气很重,若是让这二位中的任何一个当上皇帝的话,那天下的百姓可都有受的了,朝纲乱纪还是小事,万一国家动荡导致这个国灭亡,那可又是如何是好。

    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就将事情全盘托出,想也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帮助他的,这才吐露出真情,只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想到这里,伊士州笑着说道,“公子还请放心,这种事关天下大事的事情,我自是不会马虎当成儿戏,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不过我说过公子要是想入仕的话,公子也可以考虑。你既然已经为四殿下做事,那么在京中做事凡事都得小心,他如今不在朝中,自然是护不了你。尤其是三殿下,他生性多疑,又一向心狠手辣,若是被他发现,那……总归在他身边说话做事万事都得注意。”

    萧疏看着他笑着点点头。那伊士州看着桌子上的文案,叹了一声气,恋恋不舍地说着“难道老夫要将这些千辛万苦地证据全都弃之鄙履么?”

    萧疏笑着说到,“伊大人不要气馁,这世上邪不压正,我们搜集到的证据并不是没用,而是未到最好的时机。说实话,我很高兴伊大人并没有与我为敌,否则有您这个劲敌,萧疏的胜算却是没有几分了。”

    伊士州大笑着,他真的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看似病弱却口若悬河的男子,不愧是淮南阁阁主,见解自然是非同凡响。

    他将萧疏领到桌子旁,将身边的书籍全都推到一边,展开一张大纸,将毛笔递到萧疏手里,自己便在旁边磨墨,“素闻淮南阁阁主写的一手好字,不少人千金难买,京城之人都皆知我素来爱收集文人雅士的字帖,今日我想斗胆请萧阁主为我写几个字,我们来个以文会友,也好对外面的人说道说道如何?”

    萧疏爽快地说了一声自然,便展开架势右手执笔,左手撩着袖子看了一眼屋子中的摆设,心中想了一想,便下笔起来。

    只见他的第一个字“清”,写起来行云流水,力透纸背,他一副白衣,本来就比别人多了一份淡然处之的气质,下笔更是刚柔并济,只见片刻之际,宣纸上便出来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清风明月”。

    伊士州接过来轻轻吹着未干的墨迹,抖动着纸张不禁啧啧感叹,看着萧疏赞叹说道,“阁主,你年纪轻轻,写起书法来却是很老道,这字如龙似虎,很是潇洒,我看并不比那些大家差,没想到今日却是得了这么一副宝贝。”

    萧疏看着伊士州激动的样子,拿着手中的字几遍地观看,不厌其烦。

    突然那伊士州踱步的脚一下子停顿下来,他神色凝重地说着,“阁主,你这笔法很是熟悉,难道你的师父便是那……”

    萧疏手摇着折扇,不等那伊士州问着便笑着说道,“没错,我的师父正是十几年前辞官还乡的李鸣琦,他便是我的叔父,我从小受到过他的指点,所以这笔法也是我为了纪念他而创。”

    伊士州倒退了几步,将那书法放在桌子上这才说着,“你的叔父,当初与我一同入仕为官,后来因为官场黑暗便引咎回乡,如今他变得怎么样了?”

    萧疏叹了一声气这才说到,“叔父辞官之后一直待在淮南养病,只是后来还是去世了,现在算来竟然也是有七八年了,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伊士州将手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心里暗暗想着原来竟是如此,当初分离的时候,总想着可以日后再相见,没想到今日却才得知两人早已经是天人永隔,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敏琦生前最是厌恶官场之黑暗,我俩一直同仇敌忾,只是当时都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后来他遭人陷害只好回乡,我一直说要去看他,却一直没有实现这个诺言。实在是愧疚”

    萧疏笑着摇摇手,“大人不必太过伤心,叔父走时没有太多痛苦,是我亲手送他离去的。他一生远离官场,便时时告诫我千万不要染指朝廷,要平静地为自己而活。只是时过境迁,我竟然又代替他回到了他曾经无比厌恶的地方。”

    “只是!”萧疏看着伊士州,“叔父曾经为了逃离这个官场用尽了一切办法,甚至不惜辞官弄个玉碎瓦全,然而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却有代替他到了这里。不过我和他的目的不同,他是为了逃避,而我却是为了改变。”

    萧疏看着伊士州书房一切为民的牌匾说着,“伊大人,若是你肯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我叔父的这种悲剧,一定会减少很多的。”

    伊士州迟疑地说着,“四殿下确实一心为百姓,是所有皇子中最出挑的,可是我伊某从来不涉及党争,皇上这才对我信任万分,若是我有意向一方倾斜,只怕会加剧四殿下本身的劣势。”

    萧疏将纸张微微一抖,墨迹早已经被晾干,他笑着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这个萧某自会有分寸,不需要大人正面出去支持四殿下,若是四殿下有回来的希望时,还请大人一定百般支持,大人赢明确,言辞自然会自己组织。”

    萧疏拱手弯腰,行了一个谢礼,伊士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萧疏说道,“至于这次有关于曹正光的事情,还请大人将证据留到最后,切莫打草惊蛇。”

    伊士州郑重的点头,两人这才又叫人添了一壶热茶,开怀畅饮,谈天水地。

    萧疏是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出府的,那些下人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大人和哪一个人聊的这样长的时间,更何况还是一个无一官半职的男子,心下更是对淮南阁阁主的身份揣测半分。

    只见萧疏踏出门口,对那送他出门的小厮微微一道谢,便转身向前走,解开了马僵一跃而上,这才驾马前去。

    只见他一路悠哉地骑着马前行,街边的小摊小贩看着他,只觉如天人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却见他仔细地瞧着路边的饰品,打眼望过去,很多都是西域来的,他跳着下去,来到一个老人的摊子前,拿起一支双鱼环抱的玉簪仔细看着,直到摸到那一只鱼眼角的划痕这才心下很是疑惑道,“老板,你这簪子是哪里得来?”

    那老汉见他神色凝重,当下声音都发抖了起来,“老汉是从一个叫花子那里用一两银子换来,本想着这个簪子还值几个钱,却不知道着簪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萧疏轻叹一声气,这才说着,“老板,我今日未带银两,可否用我骑的马换你这支簪子?”

    那老人佝搂着腰,脸上写满了沧桑二字,看着眼前这位公子穿衣打扮虽然不甚华丽,可是眉眼气度又如世家公子,然而又没有他们的娇纵之气,现下他竟然要用自己的坐骑换这支毫不起眼的玉簪,实在是匪夷所思。

    萧疏的这匹马,虽然不是千里良驹,可也是三殿下永尚王亲自挑选的万里挑一的好马,那只钗子虽是好看,却与这马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老人自然是惊呆,一直吞吞吐吐不敢接手这笔生意,他自然是害怕这些达官贵人们日后反悔来毁他的摊子,可又害怕若是现在不与他交换,那么他生气又该如何是好?

    这不,旁边的一位打扮得体,身姿轻盈,容貌秀丽的女子便好心地上来提醒“这位公子,这簪子虽是好看,却质地普通,玉也不是上等材料,实乃很普通,公子还是再考虑一下,千万不要上当啊!”

    街边的人皆是点点头,纷纷劝着萧疏不要交易,谁知那萧疏摆摆手眼睛也不移地说道,“我并非上当,这个玉簪,我找了这么久,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她便该值这个价。”

    那老人见萧疏这样喜欢这支簪子,便也不再犹豫,只说,“公子若是喜欢这支玉簪,大可先行拿去,日后再付银两也行,只是这马实在太过贵重,草民实在受不起。”

    第九十一章:春桃盛开旧日情

    萧疏听到这里只当是老者同意这桩买卖,转念一想也是,回过头对着马儿说道,“今日有好心人,你我不必再分开。”

    随后他将自己头上戴着的白玉簪拔下递给老者,“即是交易,当然要钱货两清,在下拿了心爱之物,您得了我这簪子,也算公平。告辞。”

    萧疏将手里的双鱼玉簪用手帕包好放到怀里,飞身一跃上马离去。

    众人哗然,只觉这公子面如冠玉,又见他将钱财看的如此之轻更觉天人。那老汉手上还拿着萧疏递给他的白玉簪子,光是温润冰凉的手感,以及没有一丝瑕疵的质地就知道这簪子价值不菲,看来这回他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萧疏驾马前行,一路上虽是不改面色,早已经没有了人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可是内心却是起了波澜。

    两年前,孟善到了十六岁时,有一日对镜梳妆时,恰好萧疏经过,看着她头上并没有其他女子的配饰时,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她不肯戴这些。

    孟善笑着说道,从前她有一支双鱼玉簪,是父亲送给母亲,母亲又在她生辰之时转送给她,有一次调皮捣蛋时将那簪子的一只鱼眼划了一道痕迹,看起来就像是鱼儿流了泪似的。虽然不是十分名贵的东西,却是可以将他们一家子可以联系起来的唯一东西。

    只是……

    她黯然失神道,“那只簪子在那年孟家庄被人灭口时不慎掉落,此后再也没有下落,而我却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件了。”

    萧疏看着繁盛的京城,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他说的话,“无妨,这样也就没了牵挂,留着只会徒增烦恼。”

    如今他却将它找了回来。想着刚才那个老伯说的话,是从叫花子手里得来,孟家庄没落后有不少可以叫的上名号的武林好汉将孟家庄洗劫一空,之后又有流浪汉进去搜寻,在角落里捡漏了这支看起来与府中宝物并不起眼的玉簪,一路从孟家庄到京城,这么远的距离,却还是最终要物归原主。

    萧疏想着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都不行。

    转眼便到了悦来客栈,萧疏下马,缰绳一拉,马长鸣一声,立即就有小厮出来笑着说道,“萧大爷回来了,里面请。”

    不等萧疏走几步,迎面便扑来一股胭脂水粉气,都是上好的香料,萧疏皱着眉看着眼前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明显脸上一阵委屈,却是一瞬间又恢复过来,那店小二来回看着二人,便赶紧陪着小脸拉着缰绳说道,“二位聊,我先下去了。”随后一脸狐疑地看着女子和萧疏。

    只见女子将萧疏的胳膊一套,“公子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如今都来京城几天了,却也从来没有看过烟雨一眼,烟雨心上急躁,多方打听只好不请自来了。”

    萧疏摆摆手看着她说道,“你知道京城有多危险么?我身份特殊,跟着我很是危险,你还是早些回去,免得牵连你。”

    那烟雨一跺脚,满不在乎地说着,“公子救了烟雨的命,烟雨早已经是你的人了,如今你对外说在京城只是为了看朋友,可是你却一次都没有找过我,若是让别人落了口实,岂不是会更加怀疑你么?”

    萧疏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见她凌牙利齿的样子,想了一想也说在理,两人便一起进了客栈。

    进到客栈,四下自然是惊叹不已,两位公子皆是容貌绝秀,只是一个过于华丽,眉目间尽是掩不住的风情,一个又过于平淡,面若冰霜多了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绕是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们身上出尘的相貌。

    男子若是能美成如此,却也是女子最大的劲敌了,众人里面有男有女,有着达官贵人们,也有平民百姓,眼下虽是嘴上不言明,然而互相示意点头,各自心中自然是明白一半,这二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宿客。

    看着二人像是相谈事情,有人招呼小二来说,“小二,这悦来客栈还真是藏龙卧虎,我竟然不知京城还有这等美貌男子。”

    那小二也哈着腰说道,“众位客官,小的也不知道,那身穿白衣的公子已在这里住了有十天八天,深居浅出,不与我们有过多交谈,不过看他交往的人个个都是贵族。至于那个旁边的公子,我今日却是第一次见,莫不是也是什么官员公子?”

    他这话一说完,自是有人哈哈大笑,原来是一直饮酒的裴尚书府的公子裴莫淄,他是独身前来,桌子上一把好剑散发出来的威涉性竟然让他四周不敢坐人

    旁边的人便是奇怪了疑惑地问着那裴莫淄说道,“这位公子是因何一笑,难道你知晓那二人的身份?”

    那裴莫淄斟满了一杯酒得意地说道,“自然,走在前面的公子我虽是不认得,不过我观察他几日,倒不像是什么贵族,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乡野草夫罢了,至于那个跟在后面的人,你们也猜错了,他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富贵公子,而是红然楼里的第一歌妓秦烟雨!”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这等女子竟然也敢来到这等场地,真是晦气,实在太过放肆,当下眼前的饭菜都没有了胃口想要吃下去。不过众人转念一想,听说那秦烟雨在红然楼里是个只卖艺不卖身的第一歌妓,多少达官贵族想要一掷千金睹她芳颜都被婉拒在门外,今日一见,众人更是啧啧称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那秦烟雨女伴男装竟然也是如此英姿飒爽,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正当众人感慨时,刚才发话的男子裴莫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扔在地上,站起来拿着配剑说道,“这对奸夫淫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看我今日不将他们全都一举拿下。”

    原来这公子竟然就是常常出入红然楼的人,他每回出手阔绰就是想要一亲芳泽,想要与那第一美女秦烟雨共度一宵,没想到花了那么多银子,却还是不能得常所愿。

    如今看到那秦烟雨人前一脸冰清玉洁,背后却又勾三搭四,心中自然是十分气愤,当下就拍着桌子狠狠说道,“你们若是有胆子的,便跟我上来,不过就是一个歌女和乡野村夫,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便腾腾腾上楼,那些本是想置身事外的人却也有心想要凑热闹,跟着上去,也有一些胆小怕事的人留在底下,想要进一步观察事态再做决定,众人都是对着楼上翘首期盼。

    谁知那楼上却是许久不见动静,众人皆是好奇,却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查看。

    再说那裴莫淄凭着一股冲劲上楼,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琴音,不由心生嫉妒,踢门而入,却在进去之后惊呆。

    原来那里面的人不仅有着萧疏和秦烟雨,坐在上座的却还是那当朝三殿下,只见他一手手执蒲扇,那秦烟雨却是坐在窗前优雅地抚着琴,众人正是言笑晏晏时,却不料他闯进来,还带着凶器。

    眼见情况不妙,他赶紧转过身想要逃跑,谁知后面传来一声娇笑,“裴公子这样肯赏脸来我这里听奏,小女实在是倍感荣幸。如今三殿下和萧公子都在这里,裴公子不如也坐下来喝两杯吧!”

    裴莫淄早已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再一看后面原本跟着的人也是一溜烟地早就在没有露脸之前就已经逃到楼下,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这可如何应对呀?

    却见那三殿下慢悠悠地喝着茶,一声不吭,让人难以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萧疏的声音想起,“我与三殿下在这里一同欣赏秦姑娘的琴意,怎么裴公子也上来,手里还拿着武器一脸气冲冲地上来,实在让人误会。”

    裴莫淄看着那萧疏越描越黑,赶紧摆手跪下,慌张地说声,“殿下,臣是冤枉的,臣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敢意图不轨呢,还请殿下明查啊!”

    谁知到由于过于慌张,手中的剑更是“扒拉”一声从手里掉落,咣咣咣,剑头直对着三殿下明成,就在此时,门里门外哗啦涌出来许多带刀侍卫,皆是怒气冲冲地拔剑对着那裴莫淄,只见那裴莫淄的脸瞬间煞白,赶紧磕头说着饶命。

    众人一齐看着明成,他轻轻呼着气对着身旁的人一吩咐,“裴莫淄意图行刺本王,图谋不轨,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现在把他押下去,报给刑部,让他们看着发落。”

    裴莫淄听后-差点晕倒在地,却还是不忘着求饶,使劲地想要挣脱前来押着他的官兵,嘴里说着饶命。

    这时候萧疏看着不停求饶的裴莫淄笑着说道,“早就听说裴公子肯为秦姑娘一掷千金,今日看来果然不假,不过烟雨今日只是与我和殿下共赏琴艺,倒是被裴公子误会,这才心急竟然带剑来到这里准备讨个说法,本也无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