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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第四十四章:扑朔迷离幕后党

    “胡三已经伏法,那么本官宣判他们二人因为曹正光所造成的损失都由他的财产里面克扣,淮阴城里若还是有被他们主仆二人欺压过的百姓,都可上前,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就可报案,只是尽管这二人臭名昭著,这罪名也不许胡乱强加在他们身上,若是被本官发现,绝不轻饶。”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曹正光,因为他的罪实在太过大,本官需要带着他回京面见圣上。”

    话一说完,门外围着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齐声喊着,“感谢伊大人,感谢四殿下。”

    众人的呼声越来越高,伊士州安抚着百姓,四殿下明成却显得并不是太过激动,紧闭着嘴唇看着堂上胡三和曹正光留下的一滩血迹。

    云芯摇摇头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摇摇头叹息,“本以为武林中充斥了太多的血腥,没想到朝庭竟也是这样肮脏。”

    孟善嗜笑着看着外边的人群,对着云芯说道,“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是真正安宁的,也不存在这个地方就比那个地方干净,到处充满着贪婪,**。所有的祸事,不都是从这些人的手里发展出去的么?

    萧疏拍拍衣服,看着明成正色道,“殿下,剩下的事情交给伊大人便可,我相信他会秉公处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微服私访淮阴城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明成微微点点头,笑着说道,“也罢,我们还是离开。”说完他便向伊士州说明意思,伊士州赶紧下跪送他们一干人等出去。

    百姓们皆是为这位惩奸除恶的殿下让开了道,明成微微一笑往前走,身后跟着萧疏一干人等。

    围在周围的百姓看到女伴男装的孟善,皆是眼神一闪,不敢直视她。孟善手里一阵发颤,握着染玉的手更是发紧,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像是毫无理由大肆杀虐的人,可是明明,她为这些人杀了一直威胁他们的坏人啊!

    萧疏转过身来看着明显脸上有些倔强隐忍又不服气的表情,只招呼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几人走在街上,明晃晃的太阳已是照在头顶,衙门的压抑气氛还是没有散去,那浓重的血腥气更是久久地环绕在鼻息。

    明成更是看着自己下摆沾有血迹的衣服,叹息着。

    街道上仍旧是熙熙攘攘,外面的人丝毫不知道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还在过着太平日子做着自己的小买卖,想来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其中有一对在路边卖着包子的年轻夫妇,男子在前面吆喝,给客人用清新的荷叶包着两个香喷喷的大包子,后面娇小美丽的妻子看着他眉眼弯弯地洗着手中的荷叶,不时地掏出袖中手帕给丈夫擦汗。

    孟善看着看着便入了神,众人一齐走着,虽着装不是十分名贵,俊男美女倒也是十分养眼。

    萧疏和明成二人走在前头议论着淮阴的风土人情,云芯一般很少下山,在四大护法里面,她是最年长者,阁主身体不好,甚少管阁中事务,有时她便会帮着打理一下。

    诺大的淮南阁,几千人的大帮派,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想来这云芯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只见她轻快地走着,不停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直到看见一个凤凰钗,她的眼睛却再也移不开了。

    她珍爱似的拿起钗子,小心地比划着,戴在自己的头上,问着孟善说道好看么?

    那卖钗子的老妇,哪里知道孟善是女伴男装,当即就将话头转向孟善说道,“公子如此风流倜傥,莫不得夫人也是貌美如花。公子,夫人如此喜爱那个钗子,你便买了送给她吧。”

    孟善没有言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芯却是捂住嘴一笑,幸灾乐祸地看着孟善,孟善自是听到了她的笑声,转身回去看她,她立马住了嘴。

    “罢了!”云芯正准备放下钗子继续跟着前面萧疏和明成二人时,孟善开了口,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小锭银子,递到老妇手里,“自是她这么喜欢,我便买了。”

    那老妇当即双手接过,立马喜笑颜开,颤抖着拿出漂亮的纸张包着钗子,说道,“公子很是有眼光,定能与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

    老妇的眼睛虽是看向云芯,然而孟善却径直走去,云芯嘴角稍稍一倾,跟了上去。

    萧疏指着街边卖面具卖玩偶的小贩,看着明成说道,“公子一直待在宫殿里,想必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种热闹的场面了吧!”

    明成摇着扇子哈哈大笑,转过身来看着孟善说道,“孟姑娘,云姑娘,瞧瞧,你家阁主又在拐着弯说我没有见识呢!”

    云芯自是谦卑的一笑附和,孟善却依旧是没有表情,从一开始见到这个什么四殿下,她就觉得他哪哪都不顺眼,要不是他是阁主的好友,她连看他都懒得一看。

    孟善走着走着头上便冒出了细汗,一直在强忍着,脚步也慢了下来。云芯见着她有些不对劲,忙上前几步扶着她,见她嘴唇泛白,脸色也很是不好,便关切地问道,“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前头走着的两人闻声停下,转过头来看着孟善,萧疏脸色一紧,看着她说,“哪里不舒服?”

    孟善看着他们,摇摇头,强忍道,“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无妨!我们继续走。”

    明成看着她逞强的样子,“哪里?孟护法便不要强撑了。”

    萧疏看着身边的客栈,里面客人并不是太多,指着说道,“正好我也有些饿了,我们便停下休息会儿,也让孟善缓缓。”

    几人便踏进了客栈二楼雅间,萧疏点了些清淡的菜,又让小二先上来一碗清粥端给孟善。

    明成看玩笑地说着,“这孟护法一出事,萧疏可就忙的完全顾不得我们了,是不是,云姑娘?”

    孟善低着头喝着粥一句话也未说,萧疏呵呵笑了一声,对他说道,“就凭你这张嘴,哪里还能饿着你。”

    明成靠着椅背,一敲扇绑,“还是你了解我,我这张嘴,可是能把死人说活,能把叫花子说成活神仙。”

    他说完舒服地往窗边移动,看着街上人潮人涌,笑着说道,“萧疏,怎么看来看去,咱们这些从小长到大的几个人,数你最是潇洒了!”

    萧疏看了他一眼,摇着头没有说话,看着孟善一声不响地把粥喝完,便笑着看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喝点粥是不是好多了?”

    孟善将碗放下,看了他一眼擦擦嘴,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萧疏松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云芯看着孟善,戳着她,“你真的好一点了么?刚才我看见你实在是疼的厉害。”

    孟善摇摇头,只是笑了一下,“那时确实有点疼,想来是我没有吃早饭的缘故,平日里有这个习惯。”

    云芯半似埋怨地看着她,拍着她的手,“你也是,再怎么着急,也得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你可是一直陪在阁主身边的人,随时要保护阁主,怎么这么大意!”

    孟善看了她一眼,将手从她手里抽出,云芯的脸色僵了僵,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劳烦云师姐挂心了。”

    萧疏也走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深深呼着气,拍着明成的肩膀,“潇洒一时又有何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明成笑了笑,从身旁伺候着的衙役手里拿来酒杯倒出两杯然后递给他,“我们喝一杯?”

    萧疏接过,无奈的笑着,“自然是好!”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到托盘里,明成叫了声好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哎”了一声,绕过萧疏说道,“这酒虽好,却只能我一人喝,我只是让你解解馋,至于剩下的你便不要喝了吧!”

    萧疏伸出食指指着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呀你呀!”虽是这样说,却真的没有再强夺,他的身体能喝多少,自是心里清楚。

    “各位客官,菜上齐了,请入座。”小二的声音传来,几个举菜的人接二连三地拿着菜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施礼齐齐下去闭上了门。

    明成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由笑到,“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点我爱吃的菜,这才早早地吩咐了厨房,幸好。”

    他将双手伸向了桌子上那盘让人垂涎欲滴的烤鸡,四下掰开,分给在坐几人。

    一口咬下去,打头阵吃着。

    众人这才动开筷子,萧疏笑着,眼神虽是清冷,即使坐在他们眼前,那声音却也是感觉很悠远,对着孟善和云芯说道,“你们二人口味清淡,便喝些煲汤吧!”

    明成塞满了满嘴的肉,刚咽下去看着萧疏如此说道,便又伸出手舀了满满的一碗乌鸡汤,嬉皮笑脸的说着,“这汤最是适合我了,今日我受到如此惊吓,可得给我好好补补!”

    一时间,在雅间的几人都崩有点不住了,就连孟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掩面,发出轻轻笑声,欢声笑语,怎么也不停。

    第四十五章:牵绳引线恩怨现

    饭后,明成向三人请辞,此时的他恢复到正常人一样,不像先前那样顽劣,双手报拳说道,“这几日甚是打扰各位了,淮南阁上下几日恐怕也是累了,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想去衙门与伊士州商量一下回京之后的事,明日一早便动身回去,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啊!”

    云芯本想说着无妨,看了一眼萧疏又将呼之欲出的话咽了回去,萧疏背着一只手,笑道,“我不勉强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明成拍拍他的肩膀,向他眨了一下眼睛说道,“这回来了能见上你我已是很高兴了!”他张开双臂抱着萧疏,这才说道,“放心,知道你关心我,也百分之百地信任你。若换做旁人说这话,我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萧疏也拱手笑着,“回京之后又不知何时再见面,只望后会有期。”

    明成叹了一声气说道,“各位,后会有期。”

    他看着孟善,又看着云芯,笑了一下,“两位姑娘,保重!”

    他与三人在客栈门口告别,萧疏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说着,叹着气说道,“明成真是长大了呀!”

    孟善也看着他的身影久久未移开,云芯看着明成,对着萧疏说道,“阁主,四殿下这样不好么?”

    萧疏笑着摇摇头,示意往回走,“回去吧,今日我们先往客栈住一宿,明成走了,案子也破了,这山下便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三人一同离去,云芯碰着孟善,“你今日给那胡三吃的到底是什么?据我所知,咱们淮南阁可是没有那么狠毒的毒药。”

    萧疏走在前面听见笑笑并未搭话,孟善从怀里掏出一精致的小瓶看着,“只是可惜了流宁千辛万苦地帮我找的一些疗伤的上好药丸,若是让他知道我竟然这么浪费,还不得急得跳脚。”

    孟善一本正经地说着,云芯却了然与心的样子说着,“如果他知道,定会再冒着被马蜂蛰的危险再去找那世外高人要一瓶。”

    残阳如血,街上卖乐器的江湖浪子吹着埙吸引着客人,一个高大的身影移形换影,他的样子被夕阳照出来有点暗,只见他躲在柱子后面紧紧地盯着三人,跟着他们的脚步慢慢走去。

    “还真是晦了气,今天老子又输了几十两!”一个满脸落腮胡,腆着个大肚子,身体壮实的男人晃晃悠悠地从赌场出来粗声粗气地抱怨道。

    一个瘦的猴精似的小个子男人陪着笑脸哈着腰说尽好话,他身后跟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伙计,此时那瘦小男子说着,“大爷,您今天呀不过是一时大意,再加上喝了一些酒水,才会被他们得逞,否则凭借那些个雕虫小计怎么会哄的了你的法眼呢?”

    那个男人立马撇了撇嘴,看着赌场的招牌,狠狠地跺了跺脚,再看看眼前那笑的五官都快挤成一堆的人,不耐烦地从怀里又取出一小锭银子,摆摆手说道,“快滚快滚,看见你们这些人就心烦。”

    那男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细笑颜开地说着,“多谢大爷打赏,那您明儿个可一定要来啊!小的就不送了!”

    身后的伙计也立马识趣地说着大爷慢走。

    那落腮胡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待他走出一段距离,那瘦小男人不屑地将分量不重的银子扔给了身旁的伙计,朝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毫不留情地骂道,“扶不起来的破落户,还在这里装大爷。记住,明天他来了别让他进来,他这些日子可没多少银子了。”

    身后的伙计看着远处差点摔了跤的男人点头答应。

    那落腮胡走到胡同口,看着四下无人弯着腰便吐了起来,感觉自己有点清醒后,这才扶着墙唱着小曲儿准备回家再热两盅小酒,下几碟菜,日子倒是也很滋润。

    天此时也黑了下来,落腮胡走的踉踉戗呛的,只听见眼前嗖得一声,面前便多了一个黑袍加身的人,他先是一惊后看清楚是个人后,骂骂咧咧地嚷道,眼睛瞪的再大,却也还是看起来很小,充满了滑稽感,“这是哪个龟孙,竟然敢挡爷爷的道,活的不耐烦了!”

    黑衣人不说话,径直向他走过来,他现在才觉得不对静,眼前这人肯定来者不善,转身想往回跑,那人哪里肯给他机会一扳住他的”肩膀,他的上半个身子已经是动弹不得,浑身麻痹。

    他勉强动了一下,待看清楚黑袍下的脸后,肥大的身子不停蠕动,失声叫了出来,“救命”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被黑衣人一剑封喉,脖子处血如水注。

    黑衣人被遮在低下的脸邪魅一笑,慢慢地擦掉溅在男人脸上的血迹,男人此时还有微弱的意识,瞪着眼珠直直地看着他,眼中的惊恐像是见到了鬼魅一样,只见黑袍男拿着刚才想要落腮胡性命的匕首沿着尸首脸部轻轻地划过,极其仔细认真,只听“嘶”地一声,男人发出难以忍受的叫喊声,被黑袍男子猛的捂住嘴,他猛地将落腮胡的脸皮一扯,整张完整无缺的脸,便被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他兴奋地站起来,脚下的男人在地上抖动了几下,便痛苦地死去,脸挨着地面的一处,留下一滩深红色的血。

    他将整个脸皮高高地举起,端详着他的面孔,不由心生胆寒,这样丑陋五官都不端正的脸,竟然也可以让那瘦小男人这么弯腰行礼么?

    他摇摇头不解地笑了一声,将男人的脸皮扔到地上,一脚踩了过去,毫无留恋。

    他的身后,男人以极其奇怪的动作躺在地上。

    他摇摇头走在前面,一直喃喃自语,“这个也不行啊!不行啊!很快就没有时间了。”

    夜幕降临,天地一片浑浊。

    萧疏走到前头,云芯和孟善跟在后面,三人一同来到山脚下的客栈,并不是很好,不过眼下也顾不了太多了。萧疏走在柜台前,用食指敲着桌子,底下探出来一个年轻掌柜,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子,一个清冷如月,气质高贵,另一个冷艳嘱目,绝代风华,多了丝阴柔之气。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装女子,也是大方出尘,三人手持配剑,一身江湖气息,这里是淮南阁脚下,掌柜的也就见怪不怪,料定这十有**就是淮南阁的人,因此也是异常热情,笑着说道,“客官几位?”

    “三位!”孟善在后头面色清冷地说道。

    萧疏笑着说道,“开三间最好的房间!”

    云芯看了看孟善,说道,“阁主,还是开两间吧,我和孟姑娘一间。”

    孟善转过身来,一身长衫显得身姿很是高,“我不习惯和人同住。”

    云芯并无尴尬之意,拉着她道,“我有话想要和你说,阁主,两间。”

    云芯坚持两间,萧疏随后笑着,“掌柜的,那就两间。”

    掌柜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孟善,又看着云芯,眉目之间不无调侃之意,笑着说着,“各位客官幸运,也就只剩两间。”随后他将头扭到一边,对着楼上喊着,“楼上上等房两间。”

    几人噔噔噔上楼,刚走到中间,只见客栈冲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男子,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冲在掌柜的面前,“老板,给我一间房。”

    年轻男子看着楼上的三人带着歉意地对他说着,“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今天最后的两间客房也被人定走了。”

    孟善等人下意识地回头看着楼下,只见是一个面目清秀,温文儒雅的男子,背着简单的行礼,一脸失望。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恳求着,“掌柜的,这附近也就你这一家客栈,你看这样行么?钱我照付,你就让我在这里落个脚就行。我明日一早还得上淮南阁呢!”

    孟善听到淮南阁,不由多看了几眼,那男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我这次啊,是去上山学艺的。”

    这回不仅是孟善,就连此前颇不感兴趣的萧疏和云芯也看过去,孟善和云芯二人心里想着,看这男子的身形,单薄无力,再看这打扮,一个文弱书生,还想进淮南阁?

    萧疏看着男子,似是看出了云芯和孟善二人的心思,背着手说道,“可不要小看了别人,不了解一个人先不要妄自下决定。”

    随后便浅笑不语,噔噔噔走上楼梯先回房休息,云芯拉着孟善去往另一间,孟善无奈,只得跟她进房。

    一进房,孟善便坐在桌子旁,看着云芯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是为了感激我,那倒不必了!”

    孟善站起来脱下外衣挂在一旁,“我不会领情的。”

    云芯嫣然一笑,丝毫不介意孟善的语气,“我知道你的个性,自是明白。不过我今日与你说的,即使你不喜欢,也得从我开始讲起。”

    孟善皱着眉头,不知道她壶里卖的什么药,这才正眼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云芯也坐下,将桌上的一壶酒倒了两杯,一杯推到孟善那边,另一杯自己拿起喝了下去,这才慢慢地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