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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十二章:顾返回生绮遇计

    “胡闹!”萧殊低喝一声,然而那言语里没有半分训斥,倒像是关心她到底是否受伤。

    孟善收起掌,走在林放涯面前,依旧是不变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林庄主得罪了。”

    林放涯忙摊起手,看着孟善手中的剑不由赞叹,“孟护法果然厉害,这不出鞘的剑都能使出如此功力,今日虽是凶险,却见识到了护法的武功,着实了得。”

    “我这手下也是好意,昨日有野猫惊扰了她睡眠,她出手处理,怕是现在也没有缓过来。”萧殊不咸不淡地开口。

    目光朝着昨晚长廊拐角的方向看去,那里干净地像是没有东西在上面一样,搓着手问着林放涯,仍是面带笑容,“这就奇怪了?昨日确实在这里,如今却没有了?”

    林放涯听他一说,一颗心七上八下,昨日本安排孟善到西面偏房,萧殊在东面正房,那里离女儿绮遇的闺房近,谁知萧殊一句喜清净便擅自主张般往偏方,和孟善二人共处一院。

    为了证实江湖传言,打听二人关系,林放涯派遣了几位武功高强,轻功尚好的手下暗中盯着他们,谁知未出一柱香的时间,那些人连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听到便一命呜呼。

    好在萧殊没有计较,他只好连夜清理掉尸首,洗掉血迹,不敢声张。

    “林府府坻小,难免有这些野东西,还请萧阁主不要嫌弃,现随我一同去吃早饭吧。”林放涯向萧殊道谢后,便请他去往内堂。

    萧殊点点头走在前面,继而又转过头,林放涯识实务地接话,“孟护法自然也要去。”

    “不!她今日险些伤人,让她晚些时候吃饭吧。”萧殊说完话后头也不回地走,林放涯瞪大双眼虽是不解,却也暗喜,看来孟善也不是那么讨得这个少年阁主的欢心么?

    孟善立在原地,紧咬着嘴唇,直到擦破一层皮才缓缓举起未脱鞘的剑,移形换影般的脚步让人分不清接下来的招式,步步到位,招招致命。

    内堂里,萧殊与林放涯坐在上席,林绮遇领着一帮丫鬟慢慢走来,待将饭菜放下众人退去时,她才将手中托盘里的碗放下。

    她走到两人中间,将那碗向萧殊那边推了推,红着脸说道,“这乌鸡汤是顶好补身子的,公子喝了必定是好,林家小门小户,自是比不上淮南阁,还请公子见谅。”

    林放涯抚着胡须,向萧殊指着自己女儿的脸被烟熏的像个大花脸的样子,笑的连胡子都在颤动,“我这个女儿啊,是见了萧阁主忘记自己的爹了。”他轻轻拍着桌子摇头诺捏绮遇,“是女大不中留了。”

    绮遇一脸红晕跺着脚退到林放涯身后,软软地一声爹,直叫人心疼。

    萧殊拿起白瓷勺,碰了碰碗沿才舀一勺送到嘴里,这是林府好不容易抓来的白色乌鸡,通身雪白,只额间一点红,世人只道是吃了此乌鸡肉,可延年益寿,再加上绮遇一刻眼不离锅的看护,慢火熬四个小时,剁碎的肉质鲜美,入口香醇,只一口,萧殊便一句好喝,直让绮遇暗暗开心。

    她打的什么主意,林放涯何尝不知,林绮遇知道他们林家并没有碧蕾,想着萧殊在林家这几日,一直用最好的药汤最好的药材,说不定那萧殊的病便好了,到那时,萧殊对她的好感必定会倍增。

    林放涯摇摇头看着一心只在萧殊身上的女儿,果真是个傻丫头!以淮南阁在江湖中的地位,什么样的药找不到,若不是以为林家有天下唯一株的碧蕾草,他又怎么可能就范地坐在这里呢?

    早饭过后,林放涯借口去与夫人商议林恒回家之事留下萧殊与绮遇二人,直言外面不甚太平,让绮遇带着萧殊在府内走走。

    萧殊点头答应,绮遇便踏上小碎步跟在后面看着面前少年如玉的身影。

    鼻如悬梁,唇如朱漆,相貌比起女子更是秀气,翩翩一双寒星似的双目更是让人沉醉其中,那偶尔转身过来特有的似笑非笑的脸让身后的绮遇沉迷其中。

    “林小姐。”绮遇低着头不知前面的人步子已停,冷不防地撞进他怀里,他的胸膛伟岸结实,不像外表那样散发出冷冰冰的气息,林绮遇起身向他回礼。

    “不要紧。”他从袖口掏出手帕,递给林绮遇,“为了给我煮那碗汤,姑娘实在辛苦,擦擦脸。”

    林绮遇受宠若惊地接过,只见光滑的丝绸上只写着一个简单的殊字,她紧紧地攥紧,随后在脸上擦起来。

    “不是这里。”萧殊见她摸不准地方,便伸手帮忙,修长的手覆住她的手,在有着烟灰的地方轻轻擦拭,低头看着她一笑。

    林绮遇半响不知天地为何物,以至于萧殊收手回来她都不知。

    “这苍溪的好山好水真是不少,林府也是值得好好逛逛的地方。林姑娘,本是你领我,怎么倒是我走在你前面了?”

    林绮遇回神过来,萧殊今日着一身墨蓝色长衫,在不远处看着湖里大小不一的鲤鱼。

    她轻轻唤来一旁的丫鬟,拿着一个馒头掰开,走上前去挽起袖子将一半递给萧殊,“今日这些鱼儿还未吃食,不如现在喂了它们吧。”

    她浅笑着,杏眼红唇,露出的胳膊如藕般白嫩,萧殊接下,小小地掰一点扔进池中,湖里的鱼儿皆向中间游去,争相抢食。

    林绮遇捂嘴一笑,也掰下一点,高高地扔起,“滴”地落入湖中,大一点的鱼儿还是抢了先。

    池中红黄一片,鲤鱼遍布,更有不少者跳出水面吃着碎屑,萧殊拍拍手对着林绮遇说道,“食物没有了,鱼儿却还不散去这么争先恐后,还是太过贪心了。”

    林绮遇满心欢喜地看着拿些鱼儿,点点头同意,抬眼看着他的眼睛。

    转眼已到晌午,萧殊随着林家人吃了饭菜回到偏房。

    “今日打扰小姐许久,萧某实在过意不去,我先行回去,路上随意逛逛也想解解闷。”

    林绮遇本想说与他一起,又想着不能操之过急,只好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暗自伤神,顾影垂怜中,又见手中的手帕,她摸着上面的殊字,是用蜀绣做成的。

    是啊!纵使他身体孱弱,不苟言笑又如何?面容绝色,少年一战成名,居于淮南阁让整个江湖听命于他,这天下女子又有哪个不想嫁给他?

    而最后能站在他身边的,也只能是她林绮遇,谁也不能夺走。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至于他身边的那个护法,不过是和先前守在淮南阁那三个女子一样罢了。美则美矣,只是那样的身世,萧殊会看她在眼里么?

    西面偏方,远远地看着孟善束发劲装一招一式都极为认真,旁边的桂花纷纷落地,满院弥漫着香浓的气味。

    她额上冒着细细的汗,正午的太阳甚是毒辣,何况还是苍溪。

    萧殊快步走过去,一招抵住孟善将要打出去的拳,掌心包着孟善的拳,“你没有吃饭一直练到现在?”

    孟善止住随后挣脱自己的手,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着,“阁主命令未解除,孟善不敢擅自做主。”

    萧殊虽是叹着气,眼里的笑却深深地藏着,一甩袖子,“罢了,我也未吃午饭,你随我来,我们一起吃。”

    孟善想要挣脱,又好像是没有吃饭练功太久太用力有点头晕,萧殊见状哪会随她的意,拽着她走到厨房,厨房的人皆是一愣,“萧公子,有什么吩咐?”

    孟善忙将他推出去,“这里油烟大,哪是你能来的地方?我吃便是了。”

    萧殊站在门外,一本正经地吩咐下人,“我和孟护法只要简单的两碗面。”

    说是简单,厨房里的人又怎么真敢草草了事,几人又是一阵忙碌,待二人回到萧殊房中,两碗清香的面便已摆在桌上。

    萧殊脱下外面的裘衣,洗洗手,才来桌前吃饭。孟善虽是饿极,却也不动筷子,等到萧殊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后,她立马夹起一筷子送往嘴里。

    萧殊边吃边看着她,尽管她已挨饿一上午,可是她吃相却并不难看,一口一口挑着吃。也是,孟家是书香门第,身为孟家的女子,她从来都不差。

    一碗饭罢,孟善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待林家下人端出去后,孟善立即站起,不与萧殊同桌。

    “今日你的招式过于凌利,那林放涯明显可以接招,却不闪躲,当然是要试探躲在暗处的我。罚你自然也是给他们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萧殊拿毛巾擦着手,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孟善别过脸去,右手放在胸前,“孟善并未有任何气,也不敢有任何气,我为属下,你是阁主。你怎么做也是对的。”

    萧殊手一停,轻笑着,“看来真是不饿了,说起话来也是这样的有气势。只是亏得我今日,为你吃了两回午饭,现在肚子还撑得难受。这要是让淮南阁的弟子看到,还不笑话我?”

    孟善本是崩着的一张脸听他这话,当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抬起身子小声嘟囔,“所以才小小的惩罚你陪我吃一碗面,你虽贵为阁主,错了可不能这么算了。”

    第十三章:林萧二人数春秋

    萧殊走过来敲着桌子,温润一笑,“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孟善原来是这样颠三倒四的人。”

    这样的轻松气氛并不多见,好像只有在两人独处时才能有,可是在这时候,又好像有着什么东西阻挡在他们中间,孟善戳不开,萧殊也无意捅破。

    在林府的日子虽只有三四天,孟善却只觉度日如年,虽与阁主住于一院,见他的机会却也不多,大多时候,他是陪着林家小姐的。

    看着他们的身影,孟善不由想着,或许真像林家人说的那样,他们无论家世背景,样貌才情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自己孤身一人,光是身上背负的灭门惨案就足以连累他,又怎么能怀揣别的什么心思。

    可是不是还有人会相信她会与心中所爱永远在一起么?或许真的等到她报了六十几个人的仇,他又寻得那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碧蕾,这种事未偿不可发生呢?

    这日一大早,萧殊便来到孟善的房前嘱咐,“今日你出去一趟,让云珉他们先回去,我本不愿他们来,可他们又放心不下,只好让他们多等几天。今日那林家公子回来便会给我疹脉,叫他们回去打理淮南阁。”

    孟善听后自是欣喜,一来听说那林恒师从神医,素有塞华佗的美称,倘若他在,对阁主的病情自是再好不过。

    二来这些天呆在林家确实烦闷许久,只要一静下来便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前每日练武,四处奔走倒也过得自在,如今那些开心的痛苦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来,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即是远离是非,也是不想见到阁主与那林家小姐一起的样子。

    她大步踏出林府,直往街上最繁华的街道走去,苍溪是以水道为主,尤以桥多著名,一早上这里特有的湿润空气让孟善不由一震,大口吸着气往云珉师兄所在的客栈走去。

    进门后掌柜的便将她领到楼上,怕是他们早先嘱咐过,孟善被领到一间厢房,她敲门进去,是应流宁开的门。

    “孟,孟姑娘。”见是他日思夜想的孟善,他想要直呼其名,又想到阁主的话,只好和众人一起称呼她为孟姑娘。

    孟善点头叫着应师兄,再往里走,见窗前立着一位气宇轩昂,手持配剑的男子,他转身过来,剑眉星目,一脸的正气,孟善低声叫着,“云珉师兄。”

    云珉笑着点点头倒着茶水递于孟善,孟善四处打量着着厢房,环境倒也是清幽,也是够大,只是她再往里走,床上明明白白地摆着两床被子。

    “你们?”孟善指着床,应流宁挡住床不让看,指着云珉急着解释,“云珉师兄自小就怕一人住一个房间,在淮南阁他也是和师弟同睡一房。我只不过是暂时陪他的。”

    不等云珉过来捂他的嘴,他赶紧闪开继续解释,“孟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

    孟善看着他的滑稽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应流宁看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痴痴地看着。小二这时端来饭菜,孟善才想起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便是他们要找的人,你先前并不认识我啊。”

    那小二摆着饭碗看着云珉和应流宁二人说道,“是两位公子告诉我,如若是见到一位容貌绝美手持配剑的女子,便是他们要找的人。”

    孟善愣了愣,继而才反应过来这话只能是应流宁说出的。

    看着应流宁装作看向别处的样子,孟善便不再与他计较,说起正事,转向刚才没怎么说话的人,“云珉师兄,阁主让我转告你们,林家长子今日便可回来,让你们动身回淮南处理事情。”

    应流宁又怎么会答应,才见到日思夜想的人,难道又要回去么?再说了阁主虽然武功高强,可是身边只有孟善,独处苍溪,他们实在放心不下。

    “淮南阁不是有芙渠和云芯他们么?”应流宁小声说着。

    云珉没有理他问着,“阁主是想让我们着手准备几个月后的青云决?”

    “恐怕是这样,那件事情不容小视。”孟善思索着,青云决一向是武林各派重塑威风的时刻,现在除了能期盼到阁主能如愿得到碧蕾,也只有这件事情可以让他少操点心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应流宁明显着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问着最后做决定的云珉。

    “事不宜迟,马上走。这里离淮南阁最快也要三天三夜的路程,阁主这样急,必是怕淮南阁出了什么乱子,我们马上动身。”云珉收拾着包裹,向孟善告辞。

    孟善点点头说声不送,便看着云珉拉着应流宁下楼,这里即是没有人,本来她该走得,偏偏却不想回去,想想要留在这里清净一下。

    楼下的人嘻嘻嚷嚷,好生热闹,然而热闹是他们的,与她没有关系。

    她拿起茶杯小饮了一口,这里的茶和林府比起实在是差远,可是却说不出的喝的畅快。

    那林恒今日便会回来,只要他回来治好阁主,献出碧蕾,莫说一个条件,十个百个她都心甘情愿地为他实现。

    正在这时,楼下的人声嘈杂了起来,孟善皱着眉,她不喜热闹,自然不愿凑热闹,本想提剑下去时,楼下却响起一阵笛声。

    这笛声或是辗转绵延,或是山高水长,亦或是幽怨哀思,短短几个音符,竟将这些含义表达的如此贯彻连接,毫无缝隙。

    孟善自小虽不精通音律,却也是听着声乐长大的,自是能辨得音色以及音律的好坏。听到音色高亢时,她不由迈动脚步走在窗前往下看,原来是一穿着布衣,拿着布帆的江湖术士。

    只见那拿着布帆的人,约摸二十出头,头发较是随意地扎起,插了一根木簪,上身是木兰青纹衣,底下倒是胡服的样子,脚蹬着一双草鞋,平平稳稳地走在街上,一副算命半仙的样子。

    孟善站在楼上观看,顿觉这苍溪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从他右手吹笛气息匀称的声律来看,武功自也是弱不了的。

    街上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那正在给顾客裁布的阿婆都放下手中的剪刀,过路的行人皆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着这难得的笛声。

    孟善虽是觉得这音符极是出色,却也不甚感兴趣,一杯茶过后,提剑下楼。

    恰逢一曲作罢,那少年收起笛子,挥挥手让众人散去,抬脚正要上前,孟善从客栈出来,眼神清冽,冷清绝艳,

    “姑娘眉目隐约有些发黑,近来是否身体抱恙?”那人抬眼一看吃了一惊,上前叫住孟善,赶紧询问。

    孟善回过头来,一看是刚才的吹笛男子,冷冷地说着,“如今奏乐的倒抢起算命先生的活计了,看来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那男子听着孟善说话,倒觉得十分有趣,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我却是个医者。”

    孟善站在人流中,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布帆,上面赫然挂着四个大字,悬壶救世。

    她勾起一笑,只一瞬间又收回,想不到这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竟也是个泼皮的人,“是么?那么我倒替你的那些病人担心了。”

    孟善本无意与他纠缠,话一说完扭头就走,转身便淹没在大街的人群中。她身后,男子站立在街上,久久未见反应。

    这时过来一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破衣烂衫,脸上这里擦破,那里肿起,高兴地扑过来,“林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那男子将少年细细打量,看着齐他肩膀的少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豫章,上次一别,已是三年,你都这么大了。”

    “只是你怎么这副模样?”原来这男子便是南海神医青宁老人膝下的小徒林家长子林恒。

    眼见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弟落成这副模样,林恒自是一阵心疼。随他去了现在的住所,也不过是个能遮风挡雨的破庙,替他治疗一些皮外伤,绕是身体,就只能慢慢调理了。

    林恒早年便去学医,很少回家,在少年时期曾救下一名险被卖掉的小孩,就是眼前的少年,安顿好他的家人后,为他取名豫章,寓意欢喜音符之意。

    少年告知林恒,在他学医走后不久,双亲便接连去世,家中本不多的积蓄用来安置好父母亲的丧事,自己便出去做工,奈何力气小常抢不到活干,只好有些时候给人跑跑腿换口饭吃,更多的时候是讨饭吃,三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林恒一阵感慨,当即将破庙中少年本不多的行李收拾一下背在后面,拉起少年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城中方向走去,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豫章,若你没有地方去,随我来林家吧!”

    “谢谢林少爷!”

    孟善踏进林府,刚进院子便看到林绮遇挨着萧殊玩着投壶,绑着红绳的箭尾轻轻一掷,便直直地插进斗大的壶里,林绮遇雀跃一声,继而转身对着身旁的萧殊邀功。

    “林姑娘很厉害!”萧殊毫不吝啬地夸奖着,用两根指头捏着细细的箭羽,微微一用力,便只剩下短如匕首般的箭头,食指一弹,箭头飞一般准确无误地落在更窄的壶口里,落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