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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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二十七、宠妃

    也客·扯连有一个叫也速干的女儿,被成吉思汗当成战利品占有了。

    她年轻貌美,又无专宠之心,侍寝当晚告诉成吉思汗:“把我当成普通人对待也好,当成牲畜对待也好,这都是大汗对我的恩典。我有个名叫也遂的姐姐,姿容出众,更能配得上大汗。她刚有夫婿未久,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成吉思汗说:“如果你姐姐比你还要好,我这就派人去寻找。要是她来了,你能让位给她吗?”也速干欣然答应。

    也遂被发现时,她正和丈夫一起躲在山林中。忽然见到敌人,她的丈夫大吃一惊,孤身遁逃,一对同林鸟就此分飞。也速干言而有信,见到姐姐后,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成吉思汗对她的所作所为非常满意,对姐妹二人一视同仁。

    庆功盛宴上,姐妹二人分侍成吉思汗左右。不经意间,成吉思汗发现也遂神色有异,如坐针毡,知道场中有变故,即刻命令木华黎和博尔术,让宴会上所有的人分部落站开。果不其然,最后只有一个年轻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席间诸人谁也不认识他。原来,他就是也遂的夫婿。

    这么盛大的宴会上,人来人往不断,混杂其中不易被人认出,他冒险前来是为了再见也遂一面。成吉思汗对也遂钟情有加,容不得她被人觊觎是一方面。另外,也遂的夫婿混入宴会也是对防卫举措出现纰漏的嘲笑。

    成吉思汗说:“这个人想造反吗?他来这里偷窥什么?像他这种身高超过车轮的人,早应该被杀了。立刻杀了他,把尸体抛到看不见的地方。”

    消灭塔塔尔人的过程中,有一个小插曲顺便提一下。塔塔尔人部有一个名叫哈儿吉勒·失刺的战将,族人被剿灭时,他侥幸逃脱,独自流浪在荒郊野外。为了果腹,他在成吉思汗的营地四周晃荡了许久,最后横下心来闯进去,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诃额伦的大帐前。

    善良的诃额伦以为他是路过的客人,让他坐在大帐的入口处,亲自去为他取食物。就在此时,成吉思汗的年仅5岁的儿子拖雷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儿吉勒·失刺见到他,瞬间跃起,一把抓住他向远处奔去,想要把他杀死。诃额伦和博尔忽的妻子阿勒塔尼,赶紧在后面追。

    阿勒塔尼毕竟年轻,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哈儿吉勒·失刺身后,一只手揪住他的辫子,一只手用力扭住他的手腕,把他手里的刀打落在地。

    正在附近宰牛的者台和者勒蔑听到厮打声,持斧赶来,毫不费力就杀了哈儿吉勒·失刺。

    塔塔尔部灭亡之后,成吉思汗开始在蒙古东部地区称尊。王汗统率的克列亦惕部盘踞在蒙古中部,乃蛮部牢牢据守着蒙古西部。毫无疑问,这三方势力并不能长期共存。

    塔塔尔部的灭亡对成吉思汗来说充满了喜剧色彩,对王汗来说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是人之常情,他怕自己会成为他人口中之食。成吉思汗并非知足常乐之人,随着实力的增强,将克列亦惕部列为吞并对象顺理成章。在这种心照不宣的猜疑心理的驱使下,两部之间的旧日情谊很快就被马蹄踏成了灰土。

    公元1203年,即消灭塔塔尔人的次年,成吉思汗与王汗刀兵相向。王汗抢先出手,成吉思汗率部后撤,据点便是塔塔尔人原来的营地。由此可见消灭塔塔尔部对成吉思汗的意义——能够避免两线作战的尴尬处境。不妨可以做这种设想:如果当时塔塔尔部还在,西面受到打击的成吉思汗,十有**会面临东线起火的不测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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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傲慢的桑昆

    成吉思汗与王汗有父子之情,他们的决裂像极了古希腊时期的悲剧:

    全剧充满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催人泪下的悲惨结局收场,剧情波澜起伏,演员都全身心地投入剧情。

    多年以来,成吉思汗与王汗一直沉溺于貌合神离的游戏当中,乐此不疲。朝三暮四的王汗多次有过不义之举,成吉思汗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挑破。

    王汗被亲兄弟拉下汗位,游魂般流浪在戈壁滩上时,成吉思汗将他接到自己的营地,出兵助他夺回汗位,与蔑儿乞惕人初战得胜后,还将所有的战利品都送给了急需补充实力的盟友。相形之下,王汗的表现实在令人不快。彻底消灭蔑儿乞惕人之后,他将所有战利品收归己有,没有分给成吉思汗一针一线,但是大度的成吉思汗对此未置一词。

    征讨乃蛮人归来途中,他将成吉思汗留在危险的境地,独自乘夜率部离去,后来遭到乃蛮人打击,又是成吉思汗帮他夺回了被掳走的资财。经此一事,两人似乎得以重修旧好,实则不然。因为王汗缺乏主见,这给善于挑拨离间的札木合留下了可乘之机,外加素来对成吉思汗没有好感的桑昆不断煽风点火,两部的决裂就成了一个时间问题。

    从乃蛮人手中夺回被掳走的资财后,行事飘忽不定的王汗忽然良心发现,觉得无法回报成吉思汗的大恩,于是做出了一个非常情绪化的决定:

    要将克列亦惕部的继承权交给他。王汗说:“我现在老了,就要登上高山死去了。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山顶上。但是谁能管理我的百姓呢?我的弟弟德行不佳,虽然有儿子桑昆,但是和没有一样。让帖木真做桑昆的哥哥,我有了两个儿子就安心了。”对桑昆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为了巩固政治联盟,成吉思汗想利用婚姻关系大做文章,替长子术赤向桑昆的女儿察兀儿·别乞求婚,同时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豁真·别乞嫁给桑昆的儿子秃撒合。由于成吉思汗威胁到了自己的前途,桑昆对成吉思汗的做法反感到了极点,并且毫不掩饰地将这种强烈的反感情绪表现到了言语上:“如果我们家的女儿嫁到他们家,只能做一个站在门口的女仆,一切要看人脸色;如果他们家的女儿嫁到我们家,是坐在正位上的贵妇人。”

    其实这是一种妄自尊大的说法。他的言中之意是,自己的女儿身份高贵,成吉思汗的女儿是粗鄙俗气的乡巴佬,两家结亲简直就是天鹅配麻雀。他的狂妄自大触动了成吉思汗的底线,两个部落之间的情谊,开始逐渐被与日俱增的仇恨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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