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
他瘦了,这是云瑶再次见他的第一感觉。
然后就是紧张，原本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有点说不出口。
“怎么？”
韩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见到哥哥说不出话？”
“不是,”云瑶指了指对面的奶茶店：“莹莹她在那买奶茶。”
韩锡脸上的笑意收敛,神情多了几分认真：“你带她来的？”
云瑶低低地嗯了声。
韩锡抬眸看向斜对面的奶茶店，玻璃窗内的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你记不记得之前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是我借钢琴给你的那次？”
云瑶温吞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韩锡将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淡淡地道：“记得。”
“我可以现在提要求吗？”
“可以啊。”
云瑶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揪着裙摆,她说：“你、你可以不可——”
话还没说话,她顿时眼睛一亮,虚空中红色闪烁的1突然变成2。
她都还没做什么呢。
云瑶：【007怎么回事？
】
系统：【宿主宿主,本系统检测到你吻了目标对象！】
云瑶：？
过了几秒,脑子传来系统拔高的声音：【宿主宿主！系统出现bug,检测到你的影子亲了他影子。
】
云瑶：？
这，也行。
韩锡：“可不可以什么？”
云瑶呆呆地啊了声。
韩锡挑眉：“你还没说完。”
云瑶低下头看着地面上两人拉长的影子，她试着往前一点,偏头,果然虚空中的数字又变成了3。
云瑶唇角翘起来,她忽地抬头：“你可以不可把眼睛闭上,配合我玩一个游戏？”
女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月光在她眼里洒下细碎的光，清澈又明亮。
韩锡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两秒：“就这？”
云瑶重重地点头：“嗯。”
在她无比期待的目光下,韩锡慢慢合上眼。
云瑶开始行动,她不停转头、低头、仰头,变化各种角度。
虚空中的数字在不断上升。
突然想到，要是对方主动的话,生命值就就可以翻三倍。
云瑶看着地面上的影子调整自己的角度，而后对韩锡说：“你现在点头。”
“对，然后抬头，不是不是，抬太高了。”
“头往右转一下。”
“再低头，不是，低太下了。”
云瑶看着生命值在不断上升，心情极好。
“我睁眼了。”
【宿主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bug即将修复完成！】
韩锡的声音跟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
云瑶：“……”
云瑶急忙上前踮脚，伸出一只手挡在韩锡眼前。
眼睛还在盯着地上的影子，头变化角度，争取多充点值。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附在了她柔软的手上，云瑶手微微一颤。
然后那只大手慢慢收紧，握着她的手慢慢拿下。
四目相对，对方漆黑明亮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此刻呆愣的模样。
韩锡微微勾唇：“游戏好玩吗？”
因为两人身高差距，云瑶现在还处于踮脚的状态，正想退开。
韩莹莹激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哥！”
小姑娘跑近突然刹住脚：“看来我还是回来早了，你们继续，我再去喝杯奶茶。”
云瑶立马退开，将自己的手总对方手中抽出来。
“回来。”
韩锡悠悠叫住韩莹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
韩莹莹不答反问：：“你们刚在干嘛呢？”
“我们在——”韩锡扫了一眼云瑶，不紧不慢道：“玩游戏呢。”
玩游戏这三个字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暧昧呢？
韩莹莹哦了声：“玩大人玩的游戏，我知道。”
云瑶：“……”小小年纪，你可知道的太多了！
随后三人出现在奶茶店。
“什么时候过来的？”
韩锡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问对面的韩莹莹。
“昨天下午，从昨晚起到刚刚截止给你打了无数个打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打不通。”
小姑娘脸上带着小小的埋怨。
韩锡：“刚出来前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怎么不提早跟我讲？”
韩莹莹看向云瑶：“还不是某人想给你一个惊喜。”
某人：“……”
韩锡单手支着脸，拖长尾音啊了声：“原来是这样。”
“……”云瑶捧着奶茶，低头嘬了一口，小声说：“我的意思莹莹是惊喜。”
韩锡眉尾上扬：“我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不然？”
云瑶：“……”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脚上手上全是伤？”
韩莹莹视线落在韩锡手臂上，突然扬声道。
韩锡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和黑色五分裤。
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有好几块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皮肤冷白，看起来特别明显。
“舞蹈练习时经常会有些磕磕碰碰，小事。”
韩锡语气很随意。
“哥，你瘦了好多。”
韩莹莹小脸上满是心疼。
云瑶也有同感，在奶茶店暖光灯照射下，韩锡的五官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深邃立体，瘦下来的他比之前多了几分清冷。
特别是不笑的时候，这种气质越发明显。
韩锡勾了下唇：“难道不是更帅了？”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韩莹莹怎么也笑不出来，哥哥看起来好累。
“行了，特意送副苦瓜脸给哥哥看？”
韩锡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韩莹莹这才扯出个笑脸。
接下来的时间，韩莹莹说了很多在学校发生的事情，韩锡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不一会，他看了下时间，说：“我不能出来太久，你们住哪，先送你们回酒店。”
“就在前面路口右拐进去那家酒店，”韩莹莹蹙眉问：“你不是十点下课？
怎么还要回去啊？”
韩锡微楞，“谁跟你说十点？”
韩莹莹目光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云瑶。
后者蒙蒙地抬头：“我…问的别人。”
韩锡大概知道她问了谁，不然也找不到这来。
“其他人是十点，”韩锡缓缓道：“我不是。”
韩莹莹：“为什么？”
韩锡轻描淡写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知道他不想说，韩莹莹没再追问。
哥哥至少比以前开心了许多，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光就可以看出。
为了梦想，即使很辛苦，也是开心的吧？
回酒店的路上，韩锡嘱咐她们出去玩注意安全，玩两天就回去，之后他也没时间再出来。
将两人安全地送到酒店，韩锡重新回到训练室。
这个点，训练室内人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同公司另外两人，年龄看起来都比韩锡小。
一个头上带着运动发箍，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男生，笑着走过来搭在韩锡肩上：“锡哥，女朋友来了？”
韩锡边走边拍掉他的手：“我妹妹。”
另一个佩戴耳钉的少年跟着凑近：“两个都是妹妹？”
韩锡转头：“你们看见了？”
“好奇，”耳钉男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去阳台上看了一眼。”
“他拖我去的。”
头箍男甩完锅，又问：“你真有两个妹妹？”
韩锡脑子里闪过云瑶的脸，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
他嘴角微勾，轻嗯了声。
耳钉男眼睛一亮：“你妹妹找男朋友了没？
我说的是那个长发妹妹，短发太小了。”
头箍男也不甘示弱：“锡哥，别介绍给他，介绍给我吧。”
韩锡正准备继续练习今天老师教的舞步，听到这话，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轻飘飘地扫了两人一眼：“做梦呢？”
凌晨已过，即使再兴奋，韩莹莹到底年龄小，没一会就睡着了。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云瑶内心还有点兴奋，黑亮的眸子紧盯着虚空中的生命值，绿色的312。
她钻进被子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感觉，以后续命也没那么难了。
忆起今天的画面，云瑶右手指尖微动，手被握住那一刻，那一块肌肤温度瞬间升高，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系统：【宿主宿主，bug已经修复完成了呢！】】
修复…你妹。
云瑶：【为什么要修复？
】
系统：【当然要修复，本系统是不能忍受出这么**ug的。
】
云瑶：【……】
这不逗么？
刚刚还憧憬的美好未来，顷刻间像泡沫一样破灭。
早知道这是一次性的道具，之前就应该多攒点。
临近开学，云瑶怕买不到机票，在h国玩了两天后，两人准备启程回南洲。
酒店收拾行李的空挡，云瑶装作不经意地问：“莹莹，你跟你哥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么？”
“说了。”
“那，”云瑶期待地问：“他有说来送你么？”
韩莹莹将行李箱合上，抬头扯出一抹假笑：“没有，所以别想了。”
云瑶：“……”
她不过就是想试一下影子亲吻还有没有用而已！
当天下午两点的航班，两人12点半到达机场，之后在机场餐厅吃了个饭。
候机室里，云瑶突然收到韩锡的两条微信。
e：【一路顺风。
】
e：【这几天小鬼的开销算出来发给我，我给你转账。
】
云瑶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细心到这种程度。
兄妹俩都一样，韩莹莹也给她转了机票钱，但她没收。
其实除了来回机票，这几天的开销都是小姑娘自己承担，小姑娘还请她吃饭，给她买裙子。
韩莹莹每次都抢着买单，云瑶期初不太愿意，后来想，既然这样能让她心里舒服些，就随她去了。
而且她强调，韩锡走之前给她留了足够的钱。
云瑶低头回消息：【我只是买了机票，莹莹请我吃饭请我玩，还给我买衣服，说到底我还赚了。
】
韩莹莹上飞机后变得沉默不语，不一会，她眼睛红红的看过来：“云瑶姐，我真替我哥开心。”
云瑶一愣：“嗯？”
“他终于可以做他喜欢的事情了！”
小姑娘眼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云瑶知道，她在替她哥高兴的同时也在心疼他。
昨天晚上，刘庆给她打了个电话，说韩锡跟别的练习生不一样。
别人训练时间至少是两年三年，他自己要求缩减成一年，所以每天的训练量比别人大一倍。
每天几乎只有五六个钟头休息，其余时间都在训练。
云瑶把这个消息告诉韩莹莹时，当时她没说任何话，沉默地像事不关己一样。
原来，一直在心里憋着呢。
回到南洲没几天，学校陆续开学。
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已经毕业，云瑶也升到大三。
开学后一段期间，云瑶迎来了自己20岁生日，那天她邀请了庄沐和韩莹莹来家里做客。
云爸云妈将家里布置的很漂亮，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还给她精心准备了礼物。
吹蜡烛的时候，韩莹莹催她：“赶紧许愿。”
她双手合十，笑着说：“我希望我和我的家人朋友永远都健康快乐，长命百岁！”
说完将蜡烛吹灭。
庄沐：“这就没了？
梦想呢？”
梦想？
云瑶对这个词感觉很陌生。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那天晚上云瑶很晚才睡着，脑子里反复推敲梦想二字。
大三之后庄沐比之前忙了许多。
只有云瑶还是跟从前一样，按时练琴，按时上课，按时吃饭。
偶尔跟庄沐一起去看韩莹莹。
不用担心生命值不够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学期眨眼间接近尾声。
寒假的某天下午，云瑶窝在家里刷微博，突然刷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即将开播的电视剧剧照。
白衣飘飘的女孩站在男女主旁边，如同一朵较弱的小百花，正是书中女主戚婉玥。
原来她早已进入娱乐圈，剧情似乎没有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有所改变，云瑶还记得这部剧的剧名，正是女主拍的第一部戏。
不过她目前签约的是个小公司，后面云城会为她打造一个顶级团队，让她在娱乐圈里混的如鱼得水。
云瑶的思绪被忽然弹出来的微信消息打断。
项博学大帅逼：【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
项博学大帅逼：【我们群里将会有第二个巨星诞生，铛铛铛铛！恭喜于飞签约经纪公司！@于飞
庄沐：【哇塞，恭喜！发出羡慕的眼神jpg】
云瑶：【恭喜恭喜！】
樱桃小橘子：【啊！那以后岂不是会有很多小妖精跟我抢于飞哥！@于飞你一定不能让别的小妖精抢走了，要等我，知道吗？
】
于飞：【谢谢给位。
@樱桃小橘子好好做作业，哥哥有空去看你。
】
看到这里，云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过年韩莹莹有什么打算，她妈妈会不会过来陪她？
她退出群聊给韩莹莹单独发了条消息过去：【过年要不要来我家？
】
樱桃小橘子：【我想跟我妈妈一起过，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
云瑶：【那你先问问你妈妈，要是她没空，欢迎你来我家过年呀！】
樱桃小橘子：【行，谢谢啦。
】
离过年还有几天，云瑶给韩莹莹打了个电话过去，委婉地询问对方妈妈会不会过来陪她过年，电话那端小姑娘声音明显很失落。
云瑶心里非常难过，隔天一早便去教职工宿舍将她接了过来。
云爸云妈得知韩莹莹的情况，对她格外照顾，还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主卧内，曾欣荣说：“你说，这得多忙啊，连过年都不回来陪孩子？”
云城叹口气：“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吧！”
曾欣荣看这孩子真实可怜，随即又往红包里多塞几张钞票。
年夜饭期间，曾欣荣时不时的提醒韩莹莹夹菜，让她不要感觉拘束，就当在自己家样。
后来随口问了句：“莹莹，你姐姐过两个月也快回来了吧？”
韩莹莹楞楞地啊了声：“姐姐？
我没有姐姐啊，是我哥哥在国外培训。”
“哥哥？”
曾欣荣不解地看向云瑶：“你朋友是个男生？”
迎上她的目光，云瑶面上有片刻茫然。
之前一直说韩莹莹是朋友的妹妹，她从来没说过这个朋友是男是女，倒是没想到爸妈把韩锡自动默认成女生。
“对，他是我学长。”
忽略掉对面云木嘉似笑非笑的眼神，云瑶轻声解释。
闻言，云爸云妈脸上神色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没过几秒，两人立马恢复正常，直到吃完饭，曾欣荣将云瑶喊进主卧。
“朵朵，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跟莹莹的哥哥谈恋爱？”
看着面前自家母亲一脸担忧的表情，云瑶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啊。”
只是否认完，云瑶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浮现前几次“小意外”的场景，一阵心虚感涌上心头。
“没有就好。”
曾欣荣舒了一口气，“你现在成年了，妈妈也不是要干涉你。
找男朋友这件事跟交朋友不一样。
不只要看他个人怎么样，还要看他整个家庭条件。”
云瑶不懂：“为什么？”
难道真要向别人说的那样门当户对才可以？
曾欣荣拍了拍她的手：“你没有谈过恋爱，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但妈妈是过来人，懂得比你多。
以后交了男朋友妈妈会给你把关的。”
云瑶糊里糊涂地走出主卧，她大概懂了，妈妈所说的家庭条件不止物质那么简单，她爸妈从来也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具体是指什么？
她还没弄清楚。
“云瑶姐，阿姨是不是误以为你跟我哥在谈恋爱？”
回到自己房间，韩莹莹迫不及待地上前问她情况。
云瑶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
韩莹莹骄傲地扬起小脸：“这不是很明显么？”
当时在餐桌上，他们知道哥哥的性别后，脸色就变得不对劲。
云瑶往床上一坐：“没关系，我妈妈就随便问问。”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韩莹莹突然跑过来拍拍云瑶的肩膀：“看来你任道重远啊。”
云瑶：“……”
自己本来目的就不纯，也难怪人家误会。
晚上十点，韩莹莹接到韩锡的视频邀请。
小姑娘眉开眼笑地接起来：“哥。”
视频那端的韩锡屈膝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一面镜子。
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吃饺子了没？”
韩莹莹：“吃了，今天过年你怎么还在训练啊？”
韩锡随意拨了下自己的头发：“反正也没事。”
看韩莹莹那边的房间背景很陌生，他随口问：“你这是在哪？”
“在云瑶姐家里。”
似乎怕韩锡说她，她小声解释道：“妈妈说没空过来陪我过年，张老师要回娘家，我就来这里了。”
“没事。”
韩锡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房间一侧的浴室门此时从里面打开，云瑶走了出来。
“云瑶姐，快过来。”
云瑶边擦头发边走到韩莹莹身边，凑近对方手机那一秒，她才反应过来对方正在跟韩锡视频。
男人背靠着镜子坐在地上，头发因为刚训练完被汗水沾湿几缕，凌乱又性感。
“你拿着手机。”
韩莹莹将手机塞到她手里。
云瑶不解地抬头：“你干嘛去？”
“我去拿纸巾。”
“？”
“给你擦口水，”
“……”
视频里传来韩锡低低的笑声，云瑶反应过来重新看向手机，男人眉尾微微上扬，笑起来特别好看。
她霎时脸红了个彻底。
韩锡：“还好隔着屏幕。”
云瑶：“嗯？”
“不然怕你受不了诱惑，直接——”韩锡挑眉，懒洋洋地道：“占我便宜。”
云瑶“……”
这对兄妹两真是，逗她上瘾了？
云瑶：“莹莹快来。”
云瑶喊来坐在一旁吃薯片的韩莹莹，
“干嘛？
多说会嘛，机会难得噢。”
小姑娘冲她挤眉眨眼。
云瑶看着屏幕里的男人，一本正经道：“我怕我受不了诱惑，毕竟隔着屏幕，等下控制不住自己摔坏你手机可就不好了。”
韩锡、韩莹莹：“……”
云瑶说完淡定地将手机塞回韩莹莹手里，转身的一瞬间轻抚了下自己的心口，好像跳的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