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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放肆

    第24章放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季谣半梦半醒,努力分辨了好久,直到手伸到沈肆行面前,伸手指戳了戳他脸,才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季谣戳完之后觉得有些冒昧了,又急忙收回了手。

    “行程有变,提前回来了。”

    他不准备告诉季谣自己坐了这么几个小时高铁,提前回来的事情。

    不然季谣肯定会内疚的。

    季谣还没睡醒,说话都是睡意朦胧的样子。

    她一滚滚到了沈肆行身边,抱着沈肆行的脖子,抓住的衣领狠狠嗅了几下。

    “你在干嘛?”

    沈肆行不能理解季谣这个怪异的举动。

    季谣深吸了一口气,“让我闻闻你的味道,你走了这么多天,房间里都快没你的味道了。”

    沈肆行走的那天早上,季谣拿着他的香水狠狠按了几下。

    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味道。

    结果香水味散的比想象地快多了,没几天季谣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沈肆行一动不动,放任季谣逮着他的衣领子撒野。

    季谣的呼吸热热地洒在了他的脖子上,沈肆行素了好几天。

    心里的邪念蠢蠢欲动了。

    不过,季谣最近不方便。

    沈肆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几点了啊?”

    吃饱吸足后的季谣,平躺在床上,懒懒地问道。

    沈肆行:“七点半。”

    季谣单手撑着枕头,准备起身:“都晚上了啊,我睡了一下午呢。”

    沈肆行伸手按开了床头的小灯,卧室被昏黄的灯光照亮。

    他靠在床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季谣。

    “你今天怎么了?”

    季谣眼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闪了闪。

    “没事啊……”她刻意轻松地说。

    沈肆行:“还要骗我吗?”

    “季谣,我现在是你的丈夫。”

    季谣垂着头,沉默了许久。

    然后慢慢道来了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

    讲完之后,季谣咬着下唇,有些委屈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肆行直起腰板,坐在床上看着季谣,认真地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季谣小手不安分地扯着空调被,慌张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拿回自己设计的署名而已,明明就是我的……可看样子是不行了。”

    沈肆行问道:“那你觉得,现在让你留在这家公司的理由还有什么?”

    季谣:“我很喜欢画画……而且这是我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

    沈肆行:“那就对了,让你开心和不舍得的并不是公司,而是工作本身。

    但是公司现在是在剥夺你对于你工作的喜爱,想把你同化成为一个制造利益的机器。”

    说完,沈肆行感觉有些言重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季谣,你现在要考虑的只有再继续下去这个工作本身能否让你感受到快乐,如果不能,那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理由支持你继续呆在这里。

    比如你需要一个工作养活你,或者是公司给你的奖金能多到让你不再因为这件事难过。”

    季谣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

    “艺创其实……以前挺好的,但是这件事真的很让我失望。”

    季谣还记得自己入职的第一天,第一次完成了一个咖啡杯的logo设计。

    沈肆行:“我不给你辞职或者继续下去的建议,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就行。

    如果想辞职,我可以养你,你可以在家继续画画,做你喜欢的事情。”

    “但是我不想你在公司满怀怨气,这次可以改了主设计的名字,把你的名字放在设计助理,下次就可以直接把你的设计占为己有。”

    季谣急忙说:“不,不用你养我,我副业能挣钱的。”

    沈肆行有些于心不忍:“那你想好了吗?”

    季谣点了点头,说:“我明天再去和李总谈谈吧,如果不可以就辞职。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啊,李总今天又是给我加休假又是涨奖金的。”

    沈肆行打断了她:“季谣,那些只是资本家为了自己利益作出的小让步罢了,如果他真的想补偿你,是应该联系甲方改回你的名字,并且只有你的名字。

    而不是给你这些莫须有的安抚,工作失职的不是你,你才是受害者,你没有错。”

    季谣有些为难:“那,那我该怎么去谈判啊,我好害怕我心软哦。”

    沈肆行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说:“我教你……”

    等到他说完了,季谣有些犹豫:“这么说不好吧?”

    沈肆行:“就直接这么问你经理。”

    季谣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决定好了之后,季谣放松了不少。

    她主动挪到了沈肆行怀里,手指玩着襟前的纽扣,撒着娇:“你回来了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不小心,“啪”,纽扣开了。

    沈肆行的腹肌和胸肌,在衬衣之下若隐若现。

    沈肆行借着昏暗不明地灯光,用极富蛊惑的语气问道:“那我要收报酬,你给不给?”

    季谣瞬间明白了沈肆行“报酬”的意思,慌忙地说:“我,我不方便。”

    沈肆行喑哑着嗓音,说道:“还有其他办法的,不是吗?”

    沈肆行用手抬起季谣的下巴,指腹缓缓划过季谣樱红的嘴唇,眼神晦暗不明:“上次做得不错,今天再试试?

    嗯?”

    “试试?”

    他又重复了一次。

    “嗯……”季谣被亲得七荤八素的,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

    *****

    第二天一早,季谣没等闹钟响起,自己就起来了。

    醒来的时候沈肆行正靠在床边,已经换好了衣服。

    正用手机浏览着新闻。

    “饭做好了,去吃早饭吧。”

    季谣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了。

    沈肆行陪着季谣一起吃完了早饭,两人一起下了楼。

    在电梯里,季谣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辞职了之后就不能陪你一起上下班了。”

    沈肆行正在整理衣领:“你这是想好了?”

    季谣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

    李总虽然对大家还算好,但性格却是八面玲珑,她大概也能猜到李总最后的回答了。

    她付出了就应该拿到自己该有的回报,这点季谣十分赞同。

    所以,她已经决定好了。

    到了公司,季谣没有忙着去打开自己的电脑,而是直接走向了经理办公室。

    “咚咚。”

    季谣敲了敲门。

    “请进。”

    季谣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总见到来人是季谣,倒也不惊讶。

    “怎么样?

    季谣你想好了吗?”

    李总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自信地觉得,季谣会为了工作和奖金而妥协。

    季谣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问道:“能不能联系el公司,把主设计名字改回我,并且只有我的?”

    李总露出为难的样子,端着水杯喝了口:“季谣啊,你也是陪着公司一直走到今天的,我们公司现在能拿到el这个大单不容易。

    我希望你能理解……”

    季谣直接打断了李总:“我不能理解。”

    “就像您的孩子,我抱走了。

    还让你儿子跟我信,您能理解吗?

    你愿意吗?”

    李总怒气冲冲指着季谣,大声呵道:“你怎么说话的呢?

    !”

    季谣不甘示弱:“不好意思李总,我不太会说话,让您见怪了。

    但是我的设计,我亲笔画出的每一个形象都像我的孩子,希望你在因为我这句话生气的同时也想一想我的感受。

    以后设计的每一次修改还需要我来,这不就是孩子被拐了还去别人家领工资当保姆吗?

    抱歉我做不到,而且我相信你很清楚阮希玟的工作能力,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但是我也不可能让步。”

    “还有最后一点,我要辞职,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直接走仲裁吧。”

    说完,季谣直接潇洒地转身,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洋洋洒洒几十个字写完了辞职报告。

    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辞职报告交给了人事。

    “李总批了麻烦你通知我一下。”

    说完,季谣就直接离开了艺创公司。

    做完这一切,季谣像是在做梦一样。

    走出公司之后,其实她也有些后怕。

    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手心都冒汗了。

    今天的天空,瓦蓝色一片。

    清澈到每一朵云的形状都是那么的可爱。

    路人行人寥寥,和她擦肩而过。

    季谣踏着树荫,沿着路走回了家。

    还记得才到艺创报道的时候,也是这么蓝的天,也是这么热的天气。

    那时候的季谣怀着的只有对画画、对设计的满腔热血。

    还好,今天离开这里的时候,自己的热情还在。

    回到家,季谣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给沈肆行发微信。

    【辞职啦!暂时要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了。

    】

    估计这时候沈医生还在忙,没有回复季谣。

    季谣拿着手机,又给季游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季游很快接起了电话。

    “哥。”

    季谣软糯糯地撒娇。

    季游笑问道:“怎么了谣谣?”

    季谣说:“我给你说哦,我今天辞职了。”

    季游:“嗯?

    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了吗?”

    毕竟是亲哥哥,从他对自己妹妹的了解来说,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她是断然不会这么突然辞职的。

    季谣也没准备瞒着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季游。

    说完之后,季游问道:“抢了你署名的那个女同事,是不是叫什么文文?”

    季谣:“对,哥你怎么知道的?”

    季游坦白告诉她:“那天和你们经理,还有一个园艺设计公司的老板一起吃饭,跟他的那个女的就叫什么文文。”

    季谣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的设计会变成阮希玟的名字,而且李总还坚持不让步。

    季谣唯有恶心两字来形容他们。

    李总有家庭的,还这样……

    果然,除了自己爸爸和哥哥,还有沈医生,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快灭绝了。

    季游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呢?

    要来天海吗?”

    季谣连声拒接:“不要不要,我要自食其力,哥,你放心吧,我饿不死的。”

    季游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也不强求,只是说:“没钱了记得告诉我,如果最近心情不好,可以搬回来住一段时间。

    这边清净,豆豆还能陪你玩。”

    季谣含糊其辞:“嗯嗯,好的哥哥,你别担心我了,快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之后,季谣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手机震动了两下,季谣还以为是沈肆行回短信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您xx银行卡尾号6666卡片,收到转账100,000元。

    余额110,324元。

    】

    这张卡是季游的副卡,主卡尾号是四个八。

    都是财大气粗又迷信的季老爹弄来的。

    就像那四个六的车牌一样。

    季游在季谣上大学之后,就把这张卡片给了她。

    季游截了图,发给季游:【哥,是你吗?

    「生气/」】

    季游发来了一段语音,季谣点开。

    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嗯,收着吧,就当今年的压岁钱提前给你了,不收我会生气的。”

    季谣无奈,只能收下了这个钱。

    她思考再三,还是打开了手机银行。

    转了八万到妈妈的账户上。

    点下确认转账,输完密码之后,季谣整个人都轻松解脱了。

    不到五分钟,杜珍的电话就来了。

    季谣按下接通。

    “季谣!你真是巴不得跟我两清对吧?”

    接通电话,杜珍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她。

    季谣倒是很冷静:“妈,六十万一分不少给你了,我什么也不欠你的了。”

    杜珍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季谣,你别忘了是我生的你,现在跟着你爸翅膀硬了是吧?

    !”

    季谣习惯了杜珍的狂躁,不想再和她吵架,直接挂了电话。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季谣午饭都没吃,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人生中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上了幼儿园后,懵懂年幼的季谣第一次问起自己的爸爸。

    那也是杜珍第一次失控。

    季谣还记得她像疯了一样砸了家里的电视和几个古董花瓶,把她吓得一直哭。

    杜珍也不安慰她,只是抓着她的手臂,红着眼睛对她说:“你没有爸爸,你只有我,你只有妈妈。”

    小季谣吓得哭了一晚上,保姆哄了她好久,她才睡着。

    第一次见到自己爸爸,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季照河带着读初中的季游,来学校看她。

    当季谣听见老师说“季谣,你爸爸找你”的时候,她还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第一次见到季照河和季游,季谣怯生生地说:“叔叔,你找错人了。”

    季照河眼泪盈眶,蹲下身对季谣说:“谣谣,我是爸爸,这是哥哥。”

    以前她在一个在家里工作了很多年的佣人嘴里听说过,自己是有个哥哥的。

    比自己大五岁。

    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他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谨慎的小季谣防备地看了两人一眼,就跑回了教室。

    那天晚上,杜珍从老师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在家里第二次砸了东西。

    季谣这次没有哭,但是在杜珍指着她,说“以后不准见他们”时,季谣肯定了——

    那就是自己的爸爸和哥哥。

    叛逆的她,在家里和杜珍大吵了一架。

    在南城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杜珍,把统治一切的习惯带到了家里。

    她命令季谣,不准再和他们联系。

    后来,季照河总是会偷偷来看季谣,带着季游。

    季游再大些了,就是他自己一人来了。

    不过南城和江城相隔甚远,还要防着杜珍知道,季谣一年也见不了他们几次。

    再后来,季谣高中的时候学习美术,高考完毕之后,她想报考江城美院。

    杜珍总是很忙,家里的房子越换越大,佣人也越来越多。

    她对季谣的关心就是给她找最好的贵族学校,给她多过同龄人的零用钱。

    但是在她得知季谣想报考江城的学校时,指着她,痛骂季谣是白眼狼。

    “季照河带着季游去了江城这么多年,有管过你吗?

    你现在大了就想跑了对吧?

    季谣,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杜珍指着季谣,手指都在发抖。

    季谣格外平静地问:“妈,为什么呢?”

    杜珍大闹一场之后,脸色惨白,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也乱了。

    她笑了笑,说:“你爸在你半岁就和我离婚了,你说为什么?

    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问我为什么?”

    季谣:“是你不让他们见我,哥哥想见你你也不见。

    所以,你们是为什么离婚呢?

    你又为什么这么恨他们呢?”

    杜珍拿出一杆烟来,点燃。

    深吸了一口。

    “为什么?

    季谣……”杜珍吐出白烟,看着她,“为什么很重要吗?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要你留在南城你都不愿意?”

    “行。”

    杜珍把烟在烟灰缸里拧熄,“你要走可以,六十万,把我养你这些年的钱还我,你就走。”

    那一晚,季谣一晚没睡。

    杜珍雷厉风行,停了她的卡。

    第二天早上五点,天色蒙蒙。

    她只留下了一张六十万印着自己手指印的借条,独自一人提着行李,踏着清晨的朝阳到了火车站。

    她现金不多,行李里几乎全是画画的水彩和铅笔。

    季谣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张火车票,坐了四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硬座,到了江城。

    下了火车,季谣借了个手机给季游打了个电话。

    这些年,杜珍只要发现季谣和季游联系就会摔了她的手机,她可怕的控制欲,让季谣从开始的害怕变成了现在的坦然。

    季谣早就把季游的手机号烂熟于心。

    上大学之后,季谣的户口迁了出来,户口本上从她和杜珍两个人,变成了她一个人。

    她大学就开始存钱,爸爸和哥哥给她的零用钱压岁钱全留着,自己也不断接画画的活挣钱。

    终于,今天把欠杜珍的都还完了。

    醒来的时候,季谣心里有些难受。

    但也格外轻松。

    看了看手机,沈肆行在中午的时候回了她消息,告知她今晚七点左右能到家。

    现在已经四点了,季谣起床换好衣服,准备去买点菜。

    刚好食谱到了,她要给沈医生心晚饭。

    沈肆行下班的时候才看到季谣发来的语音。

    他点开,季谣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沈医生,我买了好多菜,我在家等你,今晚给你做晚饭哦。”

    沈肆行:……

    他有点害怕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