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好色男人
就在洛坤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你们这么多老男人欺负人家，好意思吗。闪开，全身都是烟臭味，人家刚洗干净……”
这声音，是尹红！
洛坤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眼巴巴地看着身着红色性感短裙的尹红扭着屁股走过来。先不管其他的，眼前的麻烦摆脱掉最好。
尹红从手提袋里掏出粉色瓶装香水，也不管身边的人，噗噗噗地一阵乱喷。香气呛得周围的男人捂着鼻子后退。
“哎呦，还不散开呀，不害怕这香水味沾身上，回家跪搓板？”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那些老男人这才明白眼前狐狸精女人的险恶用心，纷纷散开。
也有不怕的，粗着嗓门喊:“这小子神经病，站在大街中间挡路，就是欠揍。”
尹红扭头飞个媚眼:“这位大哥，你既然知道他是神经病，还和他一般见识，你岂不是比神经病还神经病。”
那男人瞪着眼:“你……”
尹红毫不客气地凑过去，挺着胸脯娇声说:“怎么，你还想打我呀？你打呀，你打呀。”边说边将高耸的胸脯往那男人身上靠。
大街上，再厚脸皮的男人也经不住这么一招，脸红脖子粗，赶紧在围观人嬉笑声中逃命。
尹红抖抖胸，挑一挑头发，“小样的，就这点胆还在大街上瞎吵吵。”回头瞅瞅洛坤，“大学生，没事了，跟姐走，看谁敢欺负你，我找他们家里，搞他们妻离子散。”这话周围的男人都相信，看看这女人的衣着打扮和行事作风，躲都来不及。
洛坤跟着尹红离开，这场面对于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太刺激了，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
“姐，你真厉害，多谢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次的事情尹红确实帮了自己。
尹红从手提袋内掏出手机，一边摇晃着一边对他挤挤眼:“这声姐叫的真甜。别客气了，谁叫咱们是邻居呢，有没有考虑过以身相许报答报答我？”
“你有开玩笑了。”洛坤无语，怪不得孙秀秀喊她狐狸精，果然是非同一般，不同凡响。只好转移话题:“姐，你拿着手机老是晃什么？你上面也安装了健身软件？”
尹红噗嗤笑起来，将手机凑到他面前:“微信，摇一摇。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帅哥，你以为大白天我出来干什么？姐姐我也是单身，不找个男朋友怎么过日子。”
这话题再次把洛坤带回到前几日夜晚的凶案现场，想想脖子上插着骨头的男人，全身发冷。这大姐白天找男友，就是为了晚上能杀掉？
尹红发现他的不自然，说:“怎么了？想什么事呢？”
洛坤:“没，没什么。”
尹红:“姐姐我心理有问题，但并不代表我智商也有问题。你小子带着警察去找孙秀秀，在最后关头却又改变主意，把精神崩溃的娄虎卖给警察。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院子里的秘密了。”
她的话虽然轻描淡写，却足以让洛坤感到杀气十足。
“放心啦，姐姐我不会动你的，我现在对你还很好奇，等我对你失去好奇心的时候，我才会对你下手。”
洛坤擦擦额头的汗，这话说得够明白，连一丁点的掩饰都没有。
“姐，谢谢啊！”
“不用谢，继续保持你的神秘感，别像那个臭男人一样，还没进我的屋，就想着去泡婷婷。姐姐我这暴脾气……哎呀，摇到一个，你看看，帅不帅？”
手机递到洛坤面前，小青年带着墨镜坐在宝马车上自拍，尽显财富帅气。
尹红笑道:“这种好显摆的，估计自己穷的都叮当响，还带着墨镜，骗骗小女生还可以。像这种人，姐姐我一律是阉掉……大学生，我给你讲，这一刀切下去……”
“姐，你别吓唬我了。”洛坤感觉裤裆都冷风飕飕的，既然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那么孙秀秀和婷婷也不会不清楚。特别是那个孙秀秀，一把宽阔的大菜刀，想想都脖子疼。
……
“阿嚏，谁大白天的说我坏话，那个死鬼在阴间也不安生？”
孙秀秀一边打扫院子一边揉着鼻子骂，看看坐在石头上烟熏火燎的老梁，说:“梁叔，你天天抽，天天抽，也不怕抽坏身体。”
老梁哼道:“我早该死了，坏就坏吧。反正在这院子里，死和不死一个样。”
孙秀秀叹口气:“你和我们不一样，我就纳闷了，你老人家在这里死扛什么？”
老梁翻个白眼:“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怎么办？”
孙秀秀:“没办法没办法，我就是惋惜，唯一一个给你买烟的娄虎也没了，以后你得自己出去买东西喽。”
老梁:“我还有大学生。”
“他？”孙秀秀干脆放下扫把，掐着腰说:“今天出了这么大事，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哦对了，得回来收拾东西。”
婷婷的房门打开，她打着哈欠出来倚在门前，照旧无精打采:“你太小看他了，你就没注意到，洛坤和以前的房客不一样吗？”
孙秀秀不以为然:“有什么不一样的，看看那墙上的大福字，不照样偷窥你，不照样被你拉上了床。”
语气虽然不和善，婷婷却并不生气:“虽然那天晚上他被我催眠了，但我还真要告诉你，他并没有对我产生一丁点的非分之想，要不然，他活不到现在。”
孙秀秀:“别告诉我，你们只是聊聊天，聊得太晚把手机忘在他那里。”
婷婷轻轻叹息，“我也纳闷，都偷窥我了，为什么在被催眠后没有表现出本性来。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不好色的男人？”
老梁看看婷婷，又看看孙秀秀，“我好久没有闻到新鲜的尸体味道了。”
……
洛坤跟在尹红的身后出租房走，不时地看看她摇到男人，两个路口，摇到的加上主动交流的男人足有几十个。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微信这么大的威力，感叹不怕死的男人还真是不少呀。
尹红递过手机:“这小伙怎么样，胖嘟嘟挺可爱的，小鲜肉。”
洛坤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应付道:“姐，你看着顺眼就行。”这世界那么大，男人那么多，自己找死，他也顾不过来。
尹红说:“我看行，就他了。名字起得俗气点，陈大福，嘿嘿，有点意思。”
什么？
洛坤猛然睁大眼睛，夺过手机，果然是胖子的照片，这小子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跑到这座城市来了？
尹红好奇地将手机拿回去，看看照片又看看洛坤，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笑道:“好巧呀，你们俩竟然认识，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姐姐我就选他了。”
洛坤想要阻止，可是尹红根本就不躲避，挺着胸脯干脆钻进洛坤怀中。吓得洛坤跳开老远。
尹红晃晃手机:“你不过来，我可就回信息了。”手指毫不犹豫地在屏幕上敲击几下。
该死，胖子，你这个好色的本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洛坤急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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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哪壶不开来哪壶
洛坤没有心思和尹红继续掰扯，见到一公厕，便借口去厕所让她先走。
躲进厕所给陈大福打通电话。陈大福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不情愿:“哥们，你打电话打的真是时候，我这里正聊天呢。”
洛坤心骂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问:“胖子，你现在哪？”
“你猜？”
“猜你的大头鬼，你是不是来我这里了？”
陈大福顿了顿，好奇地问:“哥们，你最近是不是研究周易了？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我大早晨无聊随便买张车票过来的，这事可谁也没说过。乖乖，你可真神，咱们兄弟在一个屋里住了那么多年，你说这是不是兄弟情深心灵感应呀？”
洛坤骂:“屁的心灵感应，你小子是不是玩微信勾搭妹子呢？”
陈大福又吃惊，原地转着圈四处张望着:“这你也知道？你在哪？你在哪？……没人呀，我周围没人呀？……我明白了，刚才那妹子是你的小号，故意戏弄我是不是？”
洛坤哭笑不得:“胖子，我可没心情和你胡说八道。记住我的话，马上买张车票回去。”
陈大福:“开什么玩笑，这都马上要黑天了。”
洛坤急了:“死胖子，你到底听不听我的？不听咱们就断交，别来找我。”
陈大福又是一惊，心道这小子今天脑子怎么抽筋呀，说翻脸就翻脸。应承道:“好好好，我马上回去。小气的你，不就是心疼请客吗。”
洛坤现在可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快回去吧，这事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详细说，路上小心点。”
刚出厕所，尹红火辣的身影便呈现在他面前。
洛坤心虚:“大姐，你怎么还没走？”
尹红边摇着手机边说:“我自己走多无聊，反正也没事，等等小帅哥也是一种情趣。你嘘嘘完了吗，完了咱们就回家。”
旁边路过的男人瞅瞅尹红，又瞅瞅洛坤，对他深意地挑挑眉毛，搞的洛坤脸红脖子粗。
尹红深喑其道，调戏他:“哎呦，弟弟，你这样就害羞呀。要是姐姐挽着你走……”她不止说，直接上前挽住洛坤。
洛坤吓的赶紧抽胳膊躲开，更是让周围偷看的男人暗骂窝囊废。
尹红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逗死我了，你看把你吓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洛坤听到“吃”这个字，回想起摆在面前一盆盆的人肉，瞬间感觉肚里剧烈地翻腾起来。
尹红毫不在意，“瞧你，姐姐只不过随口提一句，别当真。走吧，咱们回去，孙秀秀那男人婆晚上请客，买了一大堆的排骨呢。”
哇……
这次洛坤忍不住了，直接吐得满地都是。
尹红也是体贴，上前递过纸巾，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瞧把你吓的，看来你还真是把我们这些人当成魔鬼了。”
洛坤接过纸巾擦擦嘴:“难道不是吗？”
尹红无所谓:“当然是，但我们没有选择。”
洛坤不能理解:“心理犯错都是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当心理扭曲的阶段过去，一旦恢复正常就悔恨过去，或者直接选择性失忆忘记阴暗面。可你们似乎很享受，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一直很享受那些过程，这不就是魔鬼吗？”
尹红若有所思，叹口气:“或许你说的对吧，那种情况我也曾经有过，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曾经有过。住你隔壁的那个婷婷，自杀都有过十几次了。让我想想，割腕、上吊、服毒……听说还有过一次跳河，都被人救了。”
洛坤无言以对，他觉得尹红说的虽然轻松，但绝对是可信的。
尹红:“你不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洛坤如实说:“我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
尹红将脸凑到他面前，香气喷了洛坤满脸:“你觉得姐姐用过什么自杀方式？”
洛坤退几步尴尬地说:“我觉得你不会自杀。”
尹红见他怕自己就像躲瘟神，又笑起来:“我当然不会自杀，姐姐告诉你呀，我当时买了好多安眠药，准备找几个相好的一块殉情……这群王八蛋，一个乐意的都没有，太伤我心了。”
洛坤:“……”
尹红:“所以，姐姐我现在就是看不惯那些好色男人，让我抓住一个，我就杀一个。我享受这种快感。”
洛坤:“你们，都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尹红冷笑:“废话，自己死也死过了，总不能继续寻死吧。你说怪不怪，我们不想死了，我们想通了，反倒是思想上没有那种颠三倒四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仰头面对天空吐出，“现在挺好的，舒服多了。”
洛坤想，或许尹红的想法就是院子里所有人的想法。只不过他们的思想深处被赵海清根植了寄生人的劣根。
尹红也不搭理他，“好了，今天和你说了好多废话。姐姐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吧！”说完径直远去。
洛坤:“你不回家？”
尹红将手举高摇一摇:“和你说了那么多话，没兴趣了，我自己散散心。”
……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洛坤徘徊了好久，还是硬着头皮回去。
他想要给赵言正打个电话，却抱着手机没敢动手。他不能走，至少在确定夏墨的安全之前不能动手。想起夏墨，他翻阅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没有消息，没有回信。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夏墨远在大洋彼岸美国，飞也飞不过去。
当他踏上门台的时候，孙秀秀、老梁、婷婷都在。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去，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老梁最先开口:“有烟吗？”
这个话题总算是打破了尴尬，洛坤赶紧掏出烟递过去。
聪明人，全是聪明人，无需多言。
孙秀秀:“你怎么突然帮我把警察支开了？我们就是纳闷，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走？你有什么意图吗？或者，你也和我们一样，认识赵海清？”
老梁和婷婷依然不说话，都看着他。
“我……”洛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了半天，说:“认识！”
他注意到，自己说出认识之后，三个人的眼神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无法掩饰的仇恨。看来，赵言正说的和计划的都是对的。
尹红从门外走进来，“这么热闹呀，大半夜还不睡觉，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这戏剧性的一幕再次给洛坤喘息机会，暂时他们都不再追问洛坤。
孙秀秀翻个白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这才几天，又勾搭男人回来。”
婷婷不说话，抱着胳膊似笑非笑。老梁嘿嘿两声:“有意思，风头上还敢作案，有意思。”
洛坤回头看过，尹红身后的那个胖胖的身影和熟悉的脸蛋让他有种想打人的感觉。
“洛坤……你小子在这里！”
还没等洛坤说话，陈大福的粗嗓门已经爆发出来，毫不见外地冲进来，揽住洛坤的肩膀满脸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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