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他乡遇故人

    洛坤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惊的后退两步，有些语无伦次:“我……出去……吃点夜宵，对，吃点夜宵！”

    婷婷:“有人告诉我，你在说谎！”

    洛坤:“谁？”

    婷婷抬起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一直回荡。他告诉我，你在说谎，你不是个好孩子。”

    “这……”

    如果不是见到婷婷的反常表现和她呆滞的眼神，洛坤绝对相信她是在逗自己。可现在，他立刻意识到婷婷似乎不同于其他的人格分裂，她能够知道站在自己门前，又直接道出自己的心理活动，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通过墙洞看她的事情？

    洛坤感到手心出汗，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她一定早就知道墙洞的事情。再依照这条线分析下去，在自己之前的那个房客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进了婷婷的冰柜？

    哇……

    想到刚才满桌子的肉，洛坤忍不住弯腰又吐了出来。

    婷婷皱了皱眉:“看来喝的真是不少。”

    洛坤也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说:“是啊是啊，喝太多了，所以想出去找点夜宵。”

    院子里的娄家兄弟还在喝酒，孙秀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兄弟，过来，咱哥几个再喝点。”

    洛坤借机跑出去带上门，“不了不了，我现在闻到酒味就往上来。”

    “真是没用，不过你可别上了婷婷的当，那烂货今天不出去接活，想在你身上赚回来，小心点，哈哈哈！”

    婷婷怒斥:“闭上你们的臭嘴，小心老娘割了你们的舌头。”

    “哈哈哈。”

    洛坤满脸的尴尬，一个男人从大门走进来:“请问，尹红是住这里吗？”

    还没等大家回答，尹红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在这里呢。”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也是醉意满满，“不好意思啊，是我男朋友。”

    娄龙喝的眯着眼:“红姐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不错，不错，不像某些人……哎呦呦。”

    尹红揪住娄龙的耳朵:“你们两个小子就不能老实点，总是欺负人家婷婷干什么。”

    娄龙疼的咧着嘴喊:“哎呦哎呦，红姐小点劲，不是我招惹她，是她去大学生屋里骚扰人家。”

    尹红根本不信他的话，“胡说八道，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人家婷婷只是在夜总会当服务生，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知道了知道了，红姐快点松手，姐夫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句话把尹红逗乐，“真贫嘴，我们现在还是朋友。”说着松开手依偎到那胖男人身边。洛坤注意到那胖男人的目光竟然是一直游移在婷婷的方向，心里暗骂:大色狼，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洛坤顾不上管闲事，假装不经意地捡起盘子里的一块排骨捏在手中，借口出去喝碗面条，趁机溜出门去。他知道婷婷正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斜倚在自己门口，更是显得弱不禁风，或者用楚楚可怜更为恰当。

    警局！警局！

    洛坤似乎得了强迫症般，疯狂地开始寻找附近的警局。

    场景一:

    警官注意到他满身的酒气:“你小子，开玩笑吧，人肉？快点走吧，还嫌我们不够乱呀。”

    洛坤:“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警官指指里面蹲在墙角的十几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我们真的很忙，拜托，别再添乱了。”

    场景二:

    警官:“人肉？嘿嘿，你是说有人把人杀了，然后做成了一顿美味？福尔摩斯看多了吧？”

    洛坤:“我没有那么肯定，我只是怀疑。”

    警官点点头接过排骨:“嗯，你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线索，不过，我们需要时间进行调查，请到那边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如果有线索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当洛坤以为总算遇到个明白的警官时，他不经意地看到那名警官走远将排骨扔进垃圾桶。

    没人相信自己的话，或者没人相信自己这种没有根据的故事。洛坤也没心情留联系方式，放下笔就往外走。要不是身上没有钱了，他真想收拾东西离开那个让他不安的地方。

    “洛坤？”

    身后有人喊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竟然有人认识他。

    洛坤迟疑着转头，当他看清面前穿着清新警服的女警竟然是孟迪时，大吃一惊。

    “孟迪？你怎么在这？”

    孟迪从警局跑出来，停在他身边看看，笑着说:“还真是你呀，真是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了，而且又是你跑到警局。”

    洛坤想起过去之间的矛盾，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真巧，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迪:“还不是因为上次那事吗，我被观察三个月，发现没有问题才允许重新上岗。不过继续在原来的地方影响不好，只能调到这座城市，从基层的片警开始。王警官就没我好运，他可能要降职。”

    洛坤叹口气，那件事情好像结局并不算完美。

    “说说你大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孟迪凑近闻了闻，问:“还喝酒，难道又打架了？”

    这话让洛坤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解释一番，又说:“就这些事，我总觉得我住的院子里不太正常。”

    孟迪听着他的讲述，稍带质疑地问:“洛坤，你不会是心理又出问题了吧？”

    洛坤:“我现在好得很。”说完又觉得没有底气，似乎自己的错误都是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情况下犯得。

    孟迪似乎相信了洛坤的话，说:“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也帮你点忙，只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测定dna需要送到专门的监察部门，而且费用非常高，我也不能保证会有结果。”

    经过两次碰壁，洛坤本来已经不抱希望，道谢:“我也不知道会这么麻烦，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你说得对，我确实对自己的状态不敢保证。”

    孟迪依然保持过去欢快的性情，加上对洛坤的敌意尽消，拍下他的肩膀说:“也别垂头丧气，你不是非常熟悉人格分裂吗。我从警察的角度帮你出主意，如果你能拿到具体的证据，比如，那个女孩阴暗面的干的坏事……”

    洛坤经过提醒，脑洞大开:“你的意思是……”

    孟迪:“跟踪！只要你不害怕，我们就可以涉入调查。”

    ……

    月亮很圆很明亮，不像过去冬天那么阴冷。

    已经半夜了，因为季节的原因，路上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没消退，也许是遇到孟迪有些兴奋，洛坤返回路上已经开始给自己设计很多跟踪婷婷的情节。

    直到这个故事过去很久之后，洛坤回想起来才发现:如果不是遇到孟迪，他可能会选择搬去健身房打地铺一个月。那样的话，后面的故事就不会发生。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动静，都喝酒了，都睡得安静！

    洛坤打开院门，轻轻地上锁，又准备轻轻地摸回自己的房间。洛坤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院子中间躺着一个人。

    他打开手机，心里嘀咕谁又喝多了。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探过去，当看清那人的脸时，发自心灵的恐惧让他本能地尖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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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8 难言之隐

    在恐惧面前，无论男女，只要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本能的尖叫是无法克制的。

    地上躺着的男人正是来找尹红的那位，暴睁双眼盯着天上的圆月，鲜血顺着喉咙上斜插的骨头滴落。

    洛坤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周围的房间只亮起两个。

    老梁端着手电走出来，“大半夜的，你小子鬼叫什么？”

    紧接着是尹红，估计听到声音起身出门，“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坤赶紧绕到老梁身边:“梁叔，死人，死人。”

    “啊……”尹红看到地上人影，连是谁都顾不上看便跑回自己屋。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老梁此时体现出老兵的素质，端着手灯走进，照照那人的脸，又伸手轻轻在颈部试探一下，“这人还有救，快点喊救护车。”

    洛坤打完电话又问:“梁叔，需要报警吗？”

    老梁:“废话，不报警我们自己能处理这事吗。顺便把院子里的人都喊起来。”

    洛坤感觉此时的老梁丝毫不像之前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完全是在战火纷飞中沉着稳定的作战指挥官。

    十几分钟后，尹红的男朋友被救护车拉走了，警车也及时赶到。院子里乱哄哄的，娄家两兄弟和孙秀秀都没醒酒，蹲在地上晕沉沉的。

    警察挨个地找人做笔录，洛坤作为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当然也是第一个报告。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墙角的婷婷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男人在尹红睡着之后，偷偷跑出房间，她听说婷婷的特殊职业，并惦念她的姿色，于是便出现了婷婷黑暗人格狙杀色狼的一幕。

    洛坤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可这话他不能对警察说，如果说了，那怎么澄清自己。你怎么知道人家女孩子在屋内做的事情？偷窥也是不小的罪名哦。

    警察问完话，并对现场做了拍照，他们凭着自己的判断，决定将洛坤、尹红和娄家兄弟带回警局进一步了解情况。

    尹红自然是没有话说，伤者是她喊来的，而且出事前就在她的屋里。洛坤也没话说，人是他发现的，也可以说是最后见到的人。

    可娄家兄弟就不服了，“凭什么带我们俩走，院子里这么多人呢，我们俩也在屋里睡觉。”

    警察:“配合警方调查是没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娄家兄弟:“少来这一套，不就是看我们不顺眼吗？”

    关键时候还是孙秀秀出面:“你们俩小子就消停点吧，你以为呆在这里就是好事呀，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能睡着吗？”

    娄家兄弟想了想，觉得是那么个道理，与其呆这里担惊受怕，还不如到警局里睡个安稳觉。

    在警车上洛坤才知道为什么违背带到警局，原因就是警方怀疑可能是谁做的案，为了防止犯人逃跑才借口暂时关着。洛坤也很郁闷，自己是个报警的人，接过成了第一嫌疑人。所幸经过抢救，尹红的男朋友保住了命，但因为是颈部受伤，没有办法说话，加上精神受到强烈刺激，根本没办法表达正确意识。警方也只好将睡了一晚上的几个人送回大院。

    洛坤出了警局，出乎意料的是，尹红和娄家兄弟并没有过多的伤感，特别是尹红，带头提议:“我们去喝羊汤吧，也好养养胃。”

    洛坤心里嘀咕，这大姐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男朋友出事了，不去关心自己对象的伤势，反倒是琢磨着喝羊汤？

    娄家兄弟互相搀扶着打哈欠，便往会走便说:“你们爱咋咋地，我们想回去睡觉了，折腾了一晚上，困死。”

    洛坤也抱歉地说:“红姐，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也没时间陪你了，不好意思。”

    说完看看手机，离开警局，朝着公交车站跑去。

    这一部分我要省略一下，因为洛坤上班确实也没啥可以做的，就是在周围看着客人们使用健身器材，防止出现意外伤害。

    就在洛坤强打精神在老板面前做好表现的时候，警局里对这件伤害事件却是十分的关注。他们很快对院子里的所有住户进行了身份对照，并对每个人的犯罪动机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娄龙娄虎，两个人就是一般的小混混，装逼打脸还可以，要说真的做出这种伤人性命的事件，他们的可能性比较低，除非发生大的械斗，而且还必须是突发事件，而且还得失被迫的。

    老梁，这个人是老革命，平时邻里关系相当不错，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但绝对不是伤人。重要的是，他和受害者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关系，没有作案动机。

    孙秀秀，当晚的请客东家，但是所有参与者都说她喝多了，收拾东西都是别人帮着收拾的。

    尹红，没有作案动机，受害者是她的男朋友，即便两人有矛盾，她也不可能在自己的住处公开伤害他。当然，对于男朋友受到伤害，尹红的反应确实可疑。

    至于洛坤和婷婷，直接就没有关系，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也没有作案动机。还有一种可能，发生意外的会不会是突然矛盾？

    当然，这是警方的观点。他们依照证据为出发点，没有证据的一切猜测只是思路。

    洛坤下班回到出租房的时候，院子里的一切都收拾干净，甚至一丁点的血迹都没有。院里的住户似乎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至少他们都没有出现在洛坤的面前。

    他的心里就只想着一个事，婷婷是最大的嫌疑人。

    老梁自己蹲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头上，抽着烟，看到他进去，扔掉烟头喊:“小伙子，过来，我问你点事。”

    洛坤本想进屋，却不好意思推脱，径直走到老梁身边:“梁叔，你说。”

    老梁:“你小子住这里方便吗？”

    洛坤感到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梁叔……我还好。”

    老梁点点头，将手里的烟头用力掐灭:“我是个过来人，你还年轻，又是知识分子，我的意思是说，别因为贪便宜，耽误了前程啊。”

    洛坤似懂非懂地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老梁抬起头，深意地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看着洛坤的眼神有点变化，这种眼神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梁叔的话里面还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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