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响脆的耳光

    赵海清继续说:“还有，洛坤在宋安宁的房间内曾经要伤害陈大福，而对于这件事情，陈大福很坦然的接受了。你不觉得陈大福的这种坦然有些过分吗？兄弟间的信任是不是太草率了？”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证据，也就是在出租房内你醒来后，陈大福借口电脑损坏，并没有将得到的宋安宁的资料给你们看，你们知道的全都是陈大福口述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吗？电脑损坏了，可是那拷贝资料的u盘并没有损坏啊，为什么非要等电脑修好后才能看？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让你们看？”

    赵海清一口气说完，他认定在洛坤和夏墨之外，这个和两人居住在一起的陈大福定是重要人物，而且很有可能是赵言正安插的人。

    赵言正对于所有进行脑控的对象都设了保险，心理导线环环相扣，互相克制。这让赵海清心中不禁赞叹，几年没见，师弟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师弟了，他竟然已经能够如此完美地进行群体控制，而且对任何脑控个体都掌握的近乎完美。

    赵海清长舒一口气，不是舒心，而是叹服。陈克义是心理学界的天才，自从他的脑控理论提出并退出心理学界之后，社会上有很多非法组织试图掌握这项技术，可他们无非是用药物、机械干扰等粗糙的手段，不但没有任何的隐秘性，还经常让受害者留下严重精神疾病。

    脑控已经在社会上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谁也不知道，在它的背后，陈克义竟然隐姓埋名，利用赵言正这个身份，将脑控进化得如此完美。通过洛坤、夏墨、校门口事件以及警方掌握的案件分析，赵海清的眼前呈现出师弟设计的一张心理控制地图。

    他不禁笑道:“好完美，好野心！”

    夏墨冷冷地说:“赵叔，你兴奋地瞳孔都放大了。”

    赵海清从自己的思想中恢复，为了避免尴尬，问:“你不觉得我的分析很有道理吗？”

    夏墨:“关于陈大福的分析，我不感兴趣，他只要不打洛坤的主意，我才懒得管他想干什么。但是赵叔，我很奇怪，你一位心理医生，不想想怎么帮我们解决心理问题，反倒是像个警察开始推理案情？你的角色扮演出错了吧？”

    她的话丝毫没有留情，刺骨的话将赵海清说了个大红脸。

    赵海清尴尬地笑笑:“老夏的闺女，果然一个脾气，认真起来不给人留台阶。”

    夏墨:“赵叔，不是我没礼貌，是我身为女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你对这位警察姐姐的态度，您刚才吓到我了。”

    赵海清也没生气，笑着解释:“这事是我的错，我承认错误，但是叔叔我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意思，我就是对这件事情太投入了。”

    夏墨也退步:“赵叔，我就这脾气，直来直去。不过你刚才的分析确实有道理，陈大福还真是有点奇怪，我隐约感觉他好像每件事情都在针对我……”!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中悄然流出一丝怒气，这让敏锐的赵海清迅速捕捉住。心中暗道，这丫头难道发现陈大福对洛坤的不利了？他突然想起洛坤问自己的问题，稍一斟酌，问道:“小墨，有件事情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去宋安宁的房间，到底做了什么？”

    ……

    听到这个问题最吃惊的人不是夏墨，而是她身后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孟迪。

    夏墨:“我那天晚上确实去找了宋安宁那个小贱人，她还给我开了门，但我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我忘了。”

    赵海清:“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的阴暗面控制了你的记忆，那段经历成了空白？”(!≈

    夏墨:“对，但我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赵海清:“你怕你伤害了宋安宁，为此担责任？”

    夏墨:“这只是一部分，而我也相信自己，宋安宁的事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即便是我杀了她，警察办案也是需要证据的，不是吗？”她说着在转椅上轻轻转动一下，和孟迪轻轻对视。

    这样的举动让孟迪一时有些慌乱，她没想到夏墨现在竟然是完全清醒的状态，竟然有人守着警察说出自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而又挑衅警察拿不到证据。

    孟迪咬咬牙:“你……你不要太狂了！”

    夏墨冷笑着站起来:“猖狂，我就是狂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证据呢，我说我杀了人你们就把我当杀人犯吗？”

    赵海清此时却冷静下来，他慢慢向后拷在椅背上，看着夏墨的一举一动，虽然之前没有和夏墨有过接触，但所有人提到这个女孩的时候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只有一种可能，夏墨的人格已经彻底混乱了，完完全全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

    孟迪毕竟是年轻警察，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她是在搞不清面前这个大方得体的女孩，刚刚还在为自己说话，现在却又针锋对麦芒，说:“这里是警局，你不要以为你有个当老板的爸爸就可以任意为之。”

    夏墨:“好啊，我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告诉你了，我不止进了宋安宁的房间，静茹跳楼前我还和她有过交流，另外，这两本心理学的书就是我从她那里拿来的。你是不是现在也怀疑她的自杀事件也和我有关呀？可惜……没证据！”

    说完，她将手里的两本心理学书籍潇洒地扔在桌子上。

    孟迪气的手发抖:“你……”

    赵海清及时阻止:“孟警官，请你先离开这里……”

    办公室的大门哐当被踹开！

    “谁也不能走！”

    一声爆吼，陈大福瞪着大眼，紧握双拳走了进来。

    孟迪:“你怎么上来了？谁让你上来的？”

    陈大福推开她:“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你管不了我。”

    听话语，他们似乎很早就认识，而且还是某种关系。本打算解释调停事件的他，索性又坐回椅子上，静观其变，事情越来越乱了，但似乎又越来越清晰了。

    陈大福走到夏墨面前，怒目圆瞪，夏墨也丝毫不肯相让，挑着高傲的下巴，凌厉的目光回视。

    陈大福:“你说，静茹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夏墨:“对！你能把我怎么着？”

    陈大福高高地举起手掌。

    “住手！”王警官也出现在门口，夏天远则直接上前要拦住。

    可一切都来不及！

    啪的一声耳光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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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 动还是不动

    陈大福举起的手被夏天远紧紧抓住，他也没想到女儿会在他劝阻之前动手，响亮的耳光过后，陈大福的脸上五道明显的指印，怒气攻心，眼睛血丝密布。

    王警官上前吃力地将陈大福推开，“小孟，你先带大福到楼下喝茶去，冷静冷静。”

    陈大福指着夏墨:“我不去，我就是要知道，静茹到底为什么跳楼。”

    王警官:“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耍泼打架胡闹的地方。小孟，把他拉出去。”

    孟迪赶紧拉着陈大福的衣服往外走，小声安慰:“快出去快出去，你傻呀，和女人打架，男人永远没理。”

    看着陈大福被拉走，王警官语气强硬地对着夏天远说:“夏老板，你最好把你女儿也看好了，这警察局不是撒泼耍无赖的地方。”

    夏天远何等的聪明，通过刚才看到听到的信息，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赶紧把撅着嘴巴的夏墨推到身后，陪着笑脸:“王队说的是，王队说的是。我们就是来找赵教授看看病的，谁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呀，赵教授？”

    他挑挑眉毛，岂料托着下巴想事的赵海清没注意到，夏天远干脆抬脚踢一下办公桌，见赵海清看自己，赶紧用力撇撇嘴说:“赵教授，快给王警官解释一下小墨的病情呀。”说完心里骂道，这老家伙，关键时候你还装不是人，还不快点帮我圆圆场。

    赵海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说:“王警官……”

    王警官抬手直接将赵海清后面的话挡回去，“不必解释了，刚才你们在屋内的事情我大致也清楚。夏墨说的话是今天矛盾点，虽然可以理解为一时激愤、有失言语，但我们做警察的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另外，赵教授对于陈大福的怀疑很有道理，但很可惜，陈大福是按照我的安排回到洛坤身边的。”

    夏墨突然从夏天远背后跳出来，“你们果然背地里算计洛坤。”

    夏天远可吓坏了，赶紧劝说:“小墨，冷静一下。王警官是为了办案需要，你不要错怪了他的好心。”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将女儿拉出房间，他现在算是彻底相信了赵海清的话，女儿是入魔了。

    夏墨边往外走还便吵，“什么好心，上次说洛坤打人，不也是乱扣帽子……”

    赵海清说:“王警官，你别往心里去，那丫头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有我的责任。”

    王警官并没有放在心上:“赵教授你就不要解释了，我都明白。我本来是安排陈大福帮我监视洛坤，却没想到另有收获，他们找到了一份证明赵言正有罪的有力证据。至于洛坤和夏墨的问题，应该不大。”!

    赵海清敏锐地意识到问题所在，问:“在宋安宁房间拷贝的资料？难道记录的是赵言正的罪行？”

    王警官:“上面是宋安宁生前作为赵言正的助手时的工作日记，因为内容太专业，至于具体记录的什么，我们还需要赵教授你帮我们过过目。”

    赵海清已经明白，师弟这次算是被警方抓住了尾巴。

    “王警官，我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记载的是不是关于赵言正利用心理手段对人进行脑控实验？”

    王警官有些吃惊:“你知道？”(!≈

    赵海清:“不是我给你泼凉水呀，即便是有这份笔记，也不能证明赵言正的罪行，因为那项技术在科学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控制人的大脑，没人会相信的，这份逝者的笔记又怎么能作为犯罪的证据呢？”

    王警官:“赵教授，直说吧，你说的话确实有理，但我是个警察。我管的不是能不能证明赵言正的罪行，我的责任是把对人民有危害的人控制起来。至于能不能治他得罪判他的刑，那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赵海清:“你的意思是？”

    王警官:“赵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只要你看过资料，认为他有作案嫌疑，我就会立即缉捕，查封花城大学的心理咨询大楼。在你的配合下，进一步寻找赵言正的犯罪证据。”

    赵海清:“这就是你让孟迪警官来找我的目的？”

    王警官:“赵教授，这个案子实在是有特殊性，需要你的帮衬啊！”

    赵海清点点头，起身在窗前来回走了几圈，说:“王警官，我也不瞒你，你们要抓的这个赵言正就是我失踪多年的师弟陈克义，也就是那个国际心理学界称为疯子的家伙。”

    王警官:“……”

    他感到震惊，没有想到赵海清说出这么重磅的消息。对于他来说，关心的并不是赵言正的能力有多强，而是赵言正和赵海清之间的是兄弟关系。这种关系在办案中是要回避的，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赵海清:“王警官考虑的问题我心里清楚，至于犯罪事件的包庇这种事，我赵海清是不会做的。你不知道，当年陈克义做人体心理实验，就是我举报的，他到现在都对我怀恨在心。”

    王警官点点头，心道要谁也会狠，毕竟是告自己的是自己的师兄弟。

    赵海清:“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师弟我最清楚，这个人的能力很大，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王警官:“你的意思是？”

    赵海清:“不要抓他。”

    王警官笑了:“恐怕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我们不会因为一个人能力大就……”

    赵海清回身喊:“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花城大学门口的事件，下面围观的近二百人，楼上吵着闹着要自杀的学生，那都是我师弟一个人导演的。他们就是脑控实验的一个表演……”

    王警官愣了一下，根本没来得及消化赵海清的话，只是针对他激动的情绪说:“赵教授，我理解你的心情……”

    赵海清:“你不理解，你以为我是在为我师弟说情吗？你错了，你错的太厉害了。你不想想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那份资料清清楚楚写着脑控计划，请你认真的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你要抓的人已经控制了很多人的思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大群体的人去做极端的事情，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个别人干出自杀或者杀人的举动……我请你冷静地思考我的话。”

    王警官被他说的心里也是骤然一紧，稍作细想，如果赵教授的话是真的，那赵言正已经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了，他极有可能做出……王警官不敢去想象后果……

    在这件事情上，必须要谨慎啊！

    王警官:“赵教授的意思是？”

    赵海清:“封锁消息，在得到赵言正进行脑控实验的具体名单及各项数据之前，坚决不能让他察觉到。”

    “这事……我得上报领导！”

    王警官刚说完，夏天远闯进来，急的满头大汗:“老赵，我闺女吵着要救洛坤，她闯到那间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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